卷八十三

古文:◎忠义四普颜不花,字希古,蒙古氏。倜傥有大志。

现代文:普颜不花字希古,蒙古族人。为人豪爽,有大志。

古文:至正五年,由国子生登右榜进士第一人,授翰林修撰,调河南行省员外郎。

现代文:至正五年由国子生登右榜进士第一,任翰林修撰,调河南行省员外郎。

古文:十一年,迁江西行省左右司郎中。蕲黄徐寿辉来寇,普颜不花战守之功为多,语在《道童传》。

现代文:十一年,迁江西行省左右司郎中,时蕲黄徐寿辉起事,普颜不花多立战守之功,详见《道童传》。

古文:十六年,除江西廉访副使。

现代文:十六年,任江西廉访副使。

古文:顷之,召还,授益都路达鲁花赤,迁山东廉访使,再转为中书参知政事。

现代文:不久便回调,授益都路达鲁花赤,升山东廉访使,再转为中书参知政事。

古文:十八年,诏与治书侍御史李国凤同经略江南。

现代文:十八年,顺帝诏令普颜不花与治书侍御史李国凤共同攻取江南。

古文:至建宁,江西陈友谅遣邓克明来寇,而平章政事阿鲁温沙等皆夜遁。

现代文:进至建宁,江西陈友谅派邓克明来攻建宁,平章政事阿鲁温沙等连夜逃跑。

古文:国凤时分镇延平,城陷,遁去。

现代文:李国凤分工守延平,城被攻陷,也逃跑了。

**古文:普颜不花曰: 我承制来此,去将何之?誓与此城同存亡耳。 **

现代文:普颜不花说 :我受命来此,还能去哪里呢,我决心和此城同存亡。

古文:命筑各门瓮城,前后拒战六十四日,既而大败贼众。

现代文:下令在各城门之外筑月城,前后坚守六十四日,挫败攻城义军。

古文:明年,召还,授山东宣慰使,再转知枢密院事、平章山东行省,守御益都。

现代文:次年召还,授山东宣慰使再转知枢密院事,平章山东行省,守御益都。

古文:大明兵压境,普颜不花捍城力战。城陷,而平章政事保保出降。

现代文:时朱元璋兵大至,城陷,平章政事保保出降。

古文:普颜不花还告其母曰: 儿忠孝不能两全,有二弟,当为终养。 拜母,趋官舍,坐堂上。主将素闻其贤,召之再三,不往。

现代文:普颜不花力战不支,归家告别母亲说, 儿忠孝不能两全,只能由二弟来奉养母亲了 ,讲后,便直奔政府大堂,像办公似地 坐堂 ,起义军主将素闻其贤,再三劝降,不听,只好把他捆起来。

**古文:既而面缚之,普颜不花曰: 我元朝进士,官至极品,臣各为其主。 **

现代文:普颜不花对起义军主将说: 我是元朝进士,官至极品,我们各为其主吧。

古文:遂自经。

现代文:宁死不降。

古文:闵本,字宗先,河内人。性刚正敏给,而刻志于学。

现代文:普颜不花之妻阿鲁真也以 夫受国恩,我亦封齐国夫人,事至如此,唯有死耳 ,便和弟媳一道携婢妾抱幼子投井而死。闵本字宗先,河内人。性情刚毅敏捷,刻志于学。

古文:早岁得推择为礼部令史,御史大夫不花奇本之才,辟以为掾,平反冤狱,甚有声。

现代文:早年任礼部令史,御史大夫不花见他有奇才,招为部属助理。其于平反冤狱,颇有声誉。

古文:擢御史台照磨。

现代文:后提升为御史台照磨。

古文:顷之,迁枢密院都事,拜监察御史,迁中书左司都事,五转为吏部尚书,移刑、户二部,皆以能见称。

现代文:接着,迁任枢密院都事、监察御史、中书左司都事、吏部尚书及刑、户二部尚书等职。在所有的职位上,他都干得很出色。

古文:本素贫,且有目疾,尝上章乞谢事,不允,诏授集贤侍讲学士。

现代文:闵本一向清贫,有目病,曾要求朝廷免除他的职务,但未获准许,还被授予集贤侍讲学士。

**古文:大明兵薄京师,本谓其妻程氏曰: 国事至此,吾知之久矣。愧不能立功补报,敢爱六尺躯苟活哉! **

现代文:朱元璋反元义军接近首都时,本对妻说 ,我很早就已知道元朝不久了,自愧不能为国立功,现在只能以死报君,不敢贪生苟活。

**古文:程氏曰: 君能死忠,我尚有爱于君乎! **

现代文:妻子说: 你能以死忠君,我还能阻止你吗?

古文:本乃朝服,与程氏北向再拜,大书于屋壁曰: 元中奉大夫、集贤侍讲学士闵本死。 遂各缢焉。

现代文:于是夫妻向北再拜,书写 元中奉大夫、集贤侍讲学士闵本死 等字句于墙上,遂同时自缢死。

古文:二女:长真真,次女女,见本死,呼天号泣,亦自缢于其傍。有拜住者,康里人也,字闻善。

现代文:二女见父母已死,亦各自缢于旁。又有拜住者,康里人,字闻善。

古文:以材累官至翰林国史院都事,为太子司经。

现代文:以才能历任翰林国史院都事、太子司经等职。

**古文:兵至,拜住谓家人曰: 吾始祖海蓝伯封河东公者,与太祖同事王可汗,太祖取王可汗,收诸部落,吾祖引数十骑驰西北方,太祖使人追问之,曰: 昔者与皇帝同事王可汗,王可汗今已灭,欲为之报仇,则帝乃天命;欲改事帝,则吾心有所不忍,故避之于远地,以没吾生耳。 **

现代文:反元义军至,拜住对家中人说: 我始祖海蓝伯封河东郡公,与太祖铁木真同事王可汗,后来太祖取代王可汗,统一诸部落,我始祖引数十骑驰向西北方。太祖使人追问对太祖灭王可汗事采取何种态度,始祖对太祖说: 过去我和你共同效忠可汗,今王可汗已灭,我为他报仇吗,便有违天命,因为你今天的境况是天命所定,我顺天命再来侍奉你吗,我又觉得对不起王可汗,故决心远走高飞,混我的下辈子。

古文:此吾祖之言也。

现代文:这是我始祖说过的话。

古文:且吾祖生朔漠,其言尚如此,今吾生长中原,读书国学,而可不知大义乎!

现代文:我认为,我祖先在漠北,还能说这样讲义气的话,如今我生在中原,在国子学,知书达理,还能不明大义吗?

**古文:况吾上世受国厚恩,至吾又食禄,今其国破,尚忍见之!与其苟生,不如死。 **

现代文:何况我的上辈人已深受元朝厚恩,我自己又在元朝为官,今天元朝溃灭,我不忍看到这种情况,与其苟生不如死。

古文:遂赴井死。

现代文:遂投井而死。

古文:其家人瘗之舍东,悉以其书籍焚之为殉云。

现代文:家人把他葬于宅东边,把他所有的书籍作为殉葬品烧掉。

古文:赵弘毅,字仁卿,真定晋州人。

现代文:赵弘毅字仁卿,真定晋州人。

古文:少好学,家贫无书,佣于巨室,昼则为役,夜则借书读之。

现代文:少好学,家贫无书,便到富人家帮工,白天干活,夜晚借书读。

古文:或闵其志,但使总其事而不役焉。

现代文:主人同情他这种好学之心,只使他管其事而不亲自劳动,以满足他好学的要求。

古文:尝受经于临川吴澄。始辟翰林书写,再转为国史院编修官,调大乐署令。

现代文:他曾受教于临川吴澄,开始被推举为翰林书写,再转为国史院编修官,调大乐署令。

古文:大明兵入京城,弘毅叹息曰; 忠臣不二君,烈女不二夫,此古语也。

现代文:反元起义军进京城时,弘毅叹息说: 忠臣不事二君,烈女不事二夫,这是古人说的话。

**古文:我今力不能救社稷,但有一死报国耳。 **

现代文:我今天不能拯救元朝的政权,就只有以一死报之。

古文:乃与妻解氏皆自缢。

现代文:乃和妻解氏同时自缢死。

**古文:其子恭,中书管勾,与妻子诀曰: 今乘舆北奔,我父子食禄,不能效尺寸力,吾父母已死,尚何敢爱死乎! **

现代文:弘毅之子赵恭,任中书管勾。在反元军入京时,与妻子诀别说: 今皇上北逃,我父子吃俸禄,不能报效尺寸之力,父母已死,我还何敢爱命不死呢?

**古文:或止之曰: 我曹官卑,何自苦如此。 **

现代文:有人劝他说: 我辈小官,何必自苦如此?

古文:郑玉,字子美,徽州歙县人。

现代文:恭斥责说 :你和我不一样,过去忠义之人,各尽自心,岂能问职位高低吗?

古文:幼敏悟嗜学,既长,覃思《六经》,尤邃于《春秋》,绝意仕进,而勤于教。学者门人受业者众,所居至不能容。学者相与即其地构师山书院以处焉。

现代文:乃穿上礼服向北再拜,也自缢而死。郑玉字子美,徽州歙县人,年幼聪明好学,深悉六经,尤精于春秋。无意做官而勤于教学,学子门人前来求学的很多,以致房子容不下,有的学生便在他的住处旁就地建造 师山书院 作为课堂宿舍。

古文:玉为文章,不事雕刻煅炼,流传京师,揭徯斯、欧阳玄咸加称赏。

现代文:郑玉的文章不必再三雕琢锤炼,便流传京师,揭彳奚斯、欧阳玄都交口称赞。

古文:至正十四年,朝廷除玉翰林待制、奉议大夫,遣使者赐以御酒名币,浮海征之。

现代文:至正十四年朝廷任命他为翰林待制、奉议大夫,并遣使者赐以御酒与钱币,从海路去征用他。

古文:玉辞疾不起,而为表以进曰: 名爵者,祖宗之所以遗陛下,使与天下贤者共之者,陛下不得私予人。

现代文:玉推辞自己有病,不去就职,并向皇帝写了一份报告说: 名称爵号,是祖宗遗留给皇帝的,是要皇帝和天下圣者共有的,皇帝不能私下给人。

古文:待制之职,臣非其才,不敢受。

现代文:待制一职,我非胜任之才,不敢接受。

**古文:酒与币,天下所以奉陛下,陛下得以私与人,酒与币,臣不敢辞也。 **

现代文:酒与钱币是天下人奉献给皇帝的,皇帝也可以私下给人,故酒与钱币,我不敢不受。

古文:玉既不仕,则家居,日以著书为事,所著有《周易纂注》。

现代文:玉既不做官,就在家日以著书为事,所著有《周易纂注》。

**古文:十七年,大明兵入徽州,守将将要致之,玉曰: 吾岂事二姓者耶! **

现代文:十七年,反元义军进入徽州时,也有意罗致郑玉,玉说: 我哪能事二姓?

古文:因被拘囚。

现代文:于是被反元义军拘囚。

古文:久之,亲戚朋友携具饷之,则从容为之尽欢,且告以必死状。

现代文:时间长了,亲戚朋友便都带吃的东西去探监,玉态度从容,与亲友尽欢,但誓称必死。

**古文:今纵无我戮,何面目见天下士乎! **

现代文:其妻听后说, 你如死,我便从你于地下。

古文:遂赴井而死,年六十一。

现代文:玉得知妻的态度,便对妻说, 你如果真随我去死,我就没有遗憾了。

古文:有诗文传于世。

现代文:次日,便整理衣冠,向北再拜后,自缢死。

古文:柏帖穆尔,字君寿,蒙古人。

现代文:柏帖穆尔字君寿,蒙古族人。

古文:家世历履无所考。居官所至,以廉能著声。

现代文:其家世履历无所考,但知凡是他任过职的地方,都留有廉洁的名声。

古文:至正中,累迁为福建行省左右司郎中。行省治福州。

现代文:至正中期,迁升为福建行省左右司郎中,行省省治在福州。

古文:二十七年,大明以骑兵出杉关,取邵武,以舟师由海道趣闽,奄至城下。

现代文:至正二十七年,朱元璋以骑兵出杉关,取邵武,以水军由海道趋福建,兵临福州城下。

古文:柏帖穆尔知城不可守,引妻妾坐楼上,慷慨谓曰: 丈夫死国,妇人死夫,义也。

现代文:柏帖穆尔知道城不可守,便引家人坐在城楼上,慷慨宣称: 丈夫为国而死,妻子为夫而死,是大义事。

**古文:今城且陷,吾必死于是,若等能吾从乎? **

现代文:今守城将陷落,我必死在此,尔等能随我而死吗?

古文:皆泣曰: 有死而已,无他志也。 缢而死者六人。

现代文:其妻妾都哭着说 ,有死而已,别无他志 ,于是同时缢死者六人。

**古文:有十岁女,度其不能自死,则绐之曰: 汝稽颡拜佛,庶保我无恙也。 **

现代文:柏帖穆尔还有女十岁,他估计女儿无能力自杀,乃骗女儿说: 你磕头拜佛以求保佑我不生病,好吗?

**古文:乃命媪抱匿旁近民舍,而敛金珠畀之曰: 即有缓急,可以此赎儿命。 **

现代文:等女儿刚一磕头,便取一米袋压女儿头部致死。时乳母抱其幼子,站在旁边哭泣,柏帖穆尔久久凝视后叹道 :父死国,母死夫,妾与女从父者皆当死,汝三岁儿,应怎么办呢?

古文:有顷,兵入城,即举灯自燃,四围窗火大发,遂自焚死。

现代文:把你留下来传宗接代吧! 乃命乳母把幼儿藏于旁近民家,并搜集家中的金银珠宝给乳母,让她在紧急需要时,可以此财物赎幼儿之命。不久,反元义军入城,柏帖穆尔便举灯自焚死。

古文:迭里弥实,字子初,回回人。

现代文:迭里弥实字子初,回回人。

古文:性刚介,事母至孝。

现代文:性刚强耿介,对母亲极为孝敬。

**古文:年四十,犹不仕,或问之,曰: 吾不忍舍吾母以去也。 **

现代文:年已四十,还不肯去做官,有人问他,他说 :我不忍离开母亲。

古文:以宿卫年劳,授行宣政院崇教,三迁为漳州路达鲁花赤,居三年,居甚安之。

现代文:因参加宿卫多年,有劳绩,授行宣政院崇教,三度转任为漳州路达鲁花赤,在漳州任职三年,民众甚是安定。

古文:时陈有定据全闽,八郡之政,皆用其私人以总制之。

现代文:陈有定据全福建,八郡的政事,皆安插私人统制。

古文:朝廷命官,不得有所与。

现代文:朝廷任命的官吏,不能参与其事。

古文:大明兵既取福州,兴化、泉州皆纳款。

现代文:后朱元璋军既取福州,兴化、泉州皆归顺。

古文:或以告,迭里弥实仰天叹曰: 吾不材,位三品,国恩厚矣,其何以报乎!

现代文:或有告之此事,迭里弥实仰天悲叹说 :我无用,官居三品,受朝廷厚恩,怎么报答朝廷呢?

古文:既死,犹手执刀按膝坐,俨然如生时。郡民相聚哭庭中,敛其尸,葬东门外。

现代文:只有以死报国恩。 不久,漳州官吏告诉他说,明朝派使者来了,请他出城迎接。他从容不迫地对部下说: 你先去,我随后出城。 至官府大堂,身着公服,向北方再拜毕,用斧劈其印,再在名帖上大书 大元臣子 字样后,入位端坐,拔佩刀自刎喉。

古文:时又有获独步丁者,回回人,旧进士,累官佥广东廉访司事;有吕复者,为江西行省左右司都事。皆闲居,寓福州。而复以行省命,摄长乐县尹。

现代文:死时犹执刀按膝,俨如生时。时又有获独步丁者,回回人,元朝进士,官至佥广东廉访司事。有称吕复的人,为江西行省左右司都事,都闲居福州,吕复受行省之命,代理长乐县知县。

**古文:福州既下,获独步丁曰: 吾兄弟三人,皆忝进士,受国恩四十年,今虽无官守,然大节所在,其可辱乎! **

现代文:福州既为反元义军所据,获独步丁便说: 我兄弟三人,都是进士,受朝廷之恩四十年。今虽没有官职,但大节所在,岂能玷污。

古文:获独步丁兄曰穆鲁丁者,官建康;曰海鲁丁者,官信州。先是,亦皆死国难云。

现代文:乃以石头系在腰上沉井水而死。吕复也说: 我世食君主俸禄,今虽是兼任官,若不以死报效朝廷,则无脸见先人于地下。

古文:朴赛因不花,字德中,肃良合台人。

现代文:乃用绳子自缢而死。朴赛因不花字德中,肃良合台人。

古文:有膂力,善骑射。

现代文:体力过人,善骑射。

古文:由速古儿赤授利器库提点,再转为资正院判官,累迁同知枢密院事,迁翰林学士,寻升承旨,赐虎符,兼巡军合浦全罗等处军民万户都元帅,除大司农,出为岭北行省右丞,升平章政事。

现代文:由速古儿赤任命为利器库提点,再转为资正院判官,接着迁任同知枢密院事、迁任翰林学士。不久,又升承旨,赐虎符,兼巡军合浦、全罗等处军民万户都元帅,任大司农,又离京任岭北行省右丞,升平章政事。

**古文:至正二十四年,甘肃行省以孛罗帖木儿矫弑皇后、皇孙,遣人白事,平章政事也速答儿即欲署谕众榜,朴赛因不花持不可曰: 此大事,何得轻信,况非符验公文。 **

现代文:至正二十四年,甘肃行省以孛罗帖木儿诈称皇后、皇孙被杀,遣人报告。平章政事也速答儿即欲就此事发布告示,晓谕民众。朴赛因不花认为不可,他说 ,此大事,何得轻信,何况现在提供此情的并非经检验的公文 ,最后,还是没有发布告示。

古文:卒不署榜。既而果妄传。

现代文:后来事实证明果真是妄传。

古文:会皇太子抚军冀宁,承制拜朴赛因不花翰林学士承旨,迁集贤大学士,又为宣政院使,遂拜中书平章政事。

现代文:恰逢这时皇太子在冀宁带兵,拜朴赛因不花为翰林学士承旨,后迁集贤大学士,又为宣政院使,拜中书平章政事。

**古文:大明兵逼京师,诏朴赛因不花以兵守顺承门,其所领兵仅数百羸卒而已。乃叹息谓左右曰: 国事至此,吾但知与此门同存亡也。 **

现代文:朱元璋的大军逼近京师,朝廷诏令朴赛因不花守顺承门。时朴赛因不花之兵仅数百老弱之卒,乃对左右叹息说: 政局已发展到如此地步,我只有和顺承门共存亡了。

古文:城陷被执,以见主将,唯请速死,不少屈。

现代文:后来城陷被执,见朱元璋军的主将时,只求快死,不肯屈服。

古文:主将命留营中,终不屈,杀之。

现代文:明军将领命留营中,终因其拒降被杀。

古文:是时有张庸者,字存中,温州人。

现代文:同时还有张庸这个人,字存中,是温州人。

古文:性豪爽,精太乙数,会世乱,以策干经略使李国凤,承制授庸福建行省员外郎,治兵杉关。

现代文:性豪爽,精通道教经典。正逢世乱,向经略使李国凤提出治世之策。李受命任庸为福建行省员外郎,领兵驻守杉关。

古文:顷之,计事赴京师,因进《太乙数图》,顺帝喜之,擢秘书少监。

现代文:不久,因议事赴京,向顺帝献《太乙数图》,顺帝很高兴,提拔为秘书少监。

古文:皇太子立大抚军院,命庸团结房山,迁同佥将作院事,又除刑部尚书,仍领团结。

现代文:皇太子立大抚军院,命庸到房山训练民兵,迁同佥将作院事,又任为刑部尚书,仍管领民兵。

古文:会诸寨既降,庸守骆驼谷,遣从事段祯请援于扩廓帖木儿,不报。

现代文:当诸寨已降反元义军时,庸守骆驼谷,遣从事段祯向扩廓帖木儿求援,援军不至。

古文:庸独坚守拒战,众将溃,庸无去志。

现代文:庸独自抵抗,虽众将逃散,他还坚守岗位。

古文:已而寨民李世杰执庸出降,以见主将,庸不屈,与祯同被杀。

现代文:后来寨民李世杰执庸出降,并使令见反元义军主将,终因庸不愿站到反元军一边,与段祯同被杀。

古文:丁好礼,字敬可,真定蠡州人。

现代文:丁好礼字敬可,真定蠡州人。

古文:精律算,初试吏于户部,辟中书掾,授户部主事,擢江南行台监察御史,复入户部为员外郎,拜监察御史,又入户部为郎中,升侍郎。

现代文:精于音律书算。初试用于户部,举为中书椽,授与户部主事。提升为江南行台监察御史,回户部为员外。拜监察御史后,又入户部为郎中,升侍郎。

古文:除京畿漕运使,建议置司于通州,重讲究漕运利病,著为成法,人皆便之。

现代文:任京畿漕运使时,曾建议设漕运机构于通州,很注重漕运的利弊,著为成法,人皆便之。

古文:除户部尚书。时国家多故,财用空乏,好礼能撙节浮费,国家用度,赖之以给。

现代文:任户部尚书时,因国家多事,财用空虚,好礼能抑制浮费,使国家用度得以供给。

古文:拜参议中书省事,迁治书侍御史,出为辽阳行省左丞,未行,留为枢密副使。

现代文:又任参议中书省事、治书侍御史等职,还将离京任辽阳行省左丞,未到职,便留京任枢密副使。

古文:至正二十年,遂拜中书参知政事。

现代文:至正十二年又任中书参知政事。

**古文:时京师大饥,天寿节,庙堂欲用故事大宴会,好礼言: 今民父子有相食者,君臣当修省,以弭大患,燕会宜减常度。 **

现代文:时京城大饥荒,皇帝生日,朝廷有人想沿旧例举行盛大宴会,好礼说: 今百姓有父子相食者,君臣宜修身反省,以消除大患,故宴会当降低规格、节约开支才是。

古文:不听,乞谢事,乃以集贤大学士致仕,给全俸家居。

现代文:朝廷不采纳,好礼请求准予辞职,便以集贤大学士的荣誉头衔给全俸退休。

古文:扩廓帖木儿扈从皇太子还京,输山东粟以遗朝贵,馈好礼麦百石,好礼不受。

现代文:扩廓帖木儿随从皇太子回京时,运回山东粮食赐予朝廷贵族,也送好礼百石麦,好礼不受。

**古文:二十七年,复起为中书平章政事,寻以论议不合,谢政去,特封赵国公。大明兵入京城,或勉其谒大将,好礼叱之曰: 我以小吏致位极品,爵上公,今老矣,恨无以报国,所欠惟一死耳。 **

现代文:二十七年,再被起用为中书平章政事,不久,又因政见不合去职。元朝灭亡,有人劝说好礼去会见明军大将,好礼斥责说 :我以小吏出身,官位到极品,爵为上公,现在我老了,自恨不能报效朝廷,所缺者只一死耳。

古文:后数日,大将召好礼,不肯行,舁至齐化门,抗辞不屈而死,年七十五。

现代文:数日后,明军大将召见好礼,好礼不肯见,抬至齐化门,不屈而死,年七十五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