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十一

古文:塔本塔本,伊吾庐人。

现代文:塔本,伊吾庐人。

古文:人以其好扬人善,称之曰扬公。

现代文:因好宣扬别人的好处,故又称之为 扬公 。

古文:父宋五设托陀,托陀者,其国主所赐号,犹华言国老也。

现代文:其父名宋五设托陀 ,托陀 是其国王赐他的称号,意思是 国老 。

古文:塔本初从太祖讨诸部,屡厄艰危。复从围燕,征辽西,下平滦、白霫诸城。

现代文:塔本最初随太祖讨平蒙古诸部。以后随军围攻燕,征讨辽西,攻克平滦、白靅诸城。

**古文:军士有妄杀人者,塔本戒之曰: 国之本,民也。杀人得地,何益于国。且杀无罪以坚敌心,非上意。 **

现代文:蒙古军士滥杀人民,塔本告诫他们 :国家根本在于人民,如果把人民杀尽,得其地于国何益;而且滥杀无辜,只能更加坚定敌人与我们对抗的决心,这不是皇上的旨意。

古文:太祖闻而喜之,赐金虎符,俾镇抚白霫诸郡,号行省都元帅,管内得承制除县吏,死囚得专决。

现代文:太祖闻此言大喜,赐塔本金虎符,委任他镇抚白靅诸郡,称为行省都元帅,可依制任命县官,囚犯死罪由他判决。

古文:久之,徙治兴平。

现代文:很久以后,塔本调往兴平。

古文:兴平兵火伤残,民惨无生意。

现代文:兴平这地方久经战火,民不聊生。

古文:塔本召父老问所苦,为除之,薄赋敛,役有时。民大悦,乃相与告教,无违约束,归者四集。

现代文:塔本至兴平后,召集父老,访问民间疾苦,采行轻徭薄赋等措施,减轻人民负担,人民大喜,奔走相告,并表示不违犯政府法规。

古文:塔本始至,户止七百,不一二年,乃至万户。

现代文:逃亡的人民也都从四面八方归来。塔本初来时,兴平只七百户,不过一二年,增至万户。

古文:出己马以宽驿人;贷廉吏银,其子钱不能偿者,焚其券。农不克耕,亦与之牛,比岁告稔,民用以饶。

现代文:塔本还把自己的马匹交给驿站使用,以减轻驿站人民的负担;还借贷 廉吏银 ,凡利息不能偿还者,将借券焚毁;农民耕种困难,就给他们耕牛,因此连年丰收,家给人足。

古文:庚寅,诏益中山、平定、平原隶行省。

现代文:太宗二年,朝廷诏令增中山、平定、平原等州,均划归行中书省管辖。

古文:甲午,盗李仙、越小哥等作乱,塔本止诛首恶,宥其诖误。

现代文:太宗六年,李仙、赵小哥等作乱,塔本平息,但只诛首恶,受牵者全部释放。

古文:阿里乞失铁木儿,嗣父职,为兴平等处行省都元帅。

现代文:太宗后二年立春日,朝廷大宴群臣,塔本参加宴会回府即病卒。当夜,有星坠落,隐隐有声,塔本逝世。

古文:其为治一遵先政,兴学养士,轻刑薄徭,虽同僚不敢私役一民。

现代文:朝廷赠推诚定远佐运功臣、太师、开府仪同三司、上柱国,追封营国公,谥 忠武 。

古文:从大军伐高丽有功。岁丙辰卒。

现代文:子阿里乞失贴木儿继承父职,为兴平等处行省都元帅,并遵循父亲兴学养士、轻刑薄徭的政策。

古文:赠宣忠辅义功臣、荣禄大夫、平章政事、柱国,追封营国公,谥武襄。

现代文:定宗元年逝世,赠他为宣忠辅义功臣、荣禄大夫、平章政事、柱国,追封营国公,谥 武襄 。

古文:子阿台。阿台,当袭父职,适罢行省为平滦路总管府,丁巳,宪宗命阿台为平滦路达鲁花赤。

现代文:阿台,塔本之孙,阿里乞失贴木儿之子,按规章,阿台应承袭父职,而正逢朝廷改行省为平滦路总管府,于是在宪宗七年任命他为平滦路达鲁花赤。

古文:始至,请蠲银、盐、酒等税课八之一,细民不征。

现代文:阿台到任后,便奏请减该路银、盐、酒等税课八分之一,而且对小民不征赋税。

古文:世祖即位,来朝,赐金虎符。

现代文:世祖即位,阿台入京朝见,赐金虎符。

古文:诸侯王道出平滦,供给费银七千五百两,户部不即偿,阿台自陈上前,尽取偿以归。

现代文:诸侯王路过平滦,该路供给,费银七千五百两,户部不支付,阿台向世祖请求由他自己偿付。

古文:置甲乙籍,籍民丁力,民甚便之。

现代文:至元十年,其官阶进升为怀远大将军。

**古文:至元十年,进阶怀远大将军。岁饥,发粟赈民。或持不可,阿台曰: 朝廷不允,愿以家粟偿官。 **

现代文:遇灾荒,他主张用府库粮食赈济饥民,有人反对,阿台说 :朝廷不允许,我愿用自己家中的粮食来偿还官府。

古文:于是全活甚众。

现代文:于是许多人得到拯救。

**古文:僚属始至,阿台必遗之盐、米、羊畜、什器,曰: 非有他也,欲其不剥民耳。 **

现代文:凡其僚属来上任,阿台必送他们盐、米、羊、用器等,对他们说 :我并非有别的意图,只是要你们不剥削百姓而已。

古文:姻族穷者,月有常给;民有丧不能葬者,与之棺椁、布帛、资粮。

现代文:其亲戚贫困,他每月给以补贴;百姓有丧葬无力办者,他给棺椁、布帛、钱粮。

古文:滦为孤竹故国,乃庙祀伯夷、叔齐,以励风俗。

现代文:滦为古孤竹国,他建庙祭祀古代圣贤伯夷、叔齐,以淳化风俗。

古文:二十一年,进昭武大将军。

现代文:至元二十一年,进昭武大将军。

古文:赐其妻子钞五百贯、良田千亩,仍诏树碑神道。

现代文:二十四年,乃颜反叛朝廷,阿台献马五百匹以加强军力,世祖大喜。二十五年入朝,病卒。

古文:哈剌亦哈赤北鲁哈剌亦哈赤北鲁,畏兀人也。

现代文:赐宣力功臣、资德大夫、中书右丞、上护军,追封永平郡公,谥 忠亮 。哈剌亦哈赤北鲁,畏兀人。

古文:性聪敏,习事。国王月仙帖木儿亦都护闻其名,自唆里迷国征为断事官。

现代文:性聪敏能干,国王月仙帖木儿亦都护闻其名,自唆里速国征聘为断事官。

古文:月仙帖木儿卒,子八儿出阿儿忒亦都护年幼,西辽主鞠儿可汗遣使据其国,且召哈剌亦哈赤北鲁,至则以为诸子师。

现代文:月仙帖木儿死,其子八儿出阿儿忒亦都护年幼,西辽王鞠儿可汗遣使占据其国,召哈剌亦哈赤北鲁为其诸子之师。

古文:阿怜帖木儿都督者,哈剌亦哈赤北鲁婿也。

现代文:八儿出阿儿忒闻知太祖圣明,杀了西辽派来的使臣,又派哈剌亦哈赤北鲁的女婿阿怜帖木儿都督等四人去西辽,告诉他们太祖是圣明之主。

古文:具语以其故,于是与其子月朵失野讷驰归太祖,一见大悦,即令诸皇子受学焉。仍令月朵失野讷以质子入宿卫。

现代文:于是哈剌亦哈赤北鲁与其子月朵失野讷一起投奔太祖。太祖一见大喜,即令诸皇子拜他为师,又令月朵失野讷作为人质加入宿卫亲军。

**古文:从帝西征。至别失八里东独山,是城空无人,帝问: 此何城也? **

现代文:哈剌亦哈赤北鲁随太祖西征,至别失八里以东之独山,见城空无人。太祖问 :此是何城?

古文:对曰: 独山城。往岁大饥,民皆流移之它所。

现代文:哈剌亦哈赤北鲁回答说 :叫独山城,往年遭到灾害,人民都流移到别处去了。

古文:然此地当北来要冲,宜耕种以为备。

现代文:然此地为北来必经之地,应耕种储粮,以备守御。

**古文:臣昔在唆里迷国时,有户六十,愿移居此。 **

现代文:臣过去在唆里迷国时,有六十户愿移居此地。

古文:帝曰: 善。 遣月朵失野讷佩金符往取之,父子皆留居焉。

现代文:太祖认为哈剌亦哈赤北鲁的意见很好,便派月朵失野讷佩金符去占领,父子二人都留居于此。

古文:后六年,太祖西征还,见田野垦辟,民物繁庶,大悦。问哈剌亦哈赤北鲁,则已死矣。

现代文:六年后,太祖西征,路过此地,见田野得到开垦,人民繁多而且富庶,十分高兴,问及哈剌亦哈赤北鲁,才知他已去世了。

古文:速哥为人外若质直,而内实沉勇有谋,雅为太宗所知。

现代文:于是赐月朵失野讷以都督印,兼为独山城达鲁花赤。速哥,蒙古族人,姓怯烈氏,为人外表朴素耿直,而内心沉着,有勇有谋,为太宗所深知。

**古文:命使金,因俾觇其虚实,语之曰: 即不还,子孙无忧不富贵也。 **

现代文:太宗命他出使金朝探听虚实,临行时对他说: 你此去即使不能还,保你子孙不忧富贵。

**古文:速哥顿首曰: 臣死,职耳。奉陛下威命以行,可无虑也。 **

现代文:速哥忙拜谢道 :臣为君死是应当的,今奉使金朝,有陛下神威,无可虑者。

古文:帝悦,赐所常御马。

现代文:太祖赐他御马。

**古文:至河,金人闭之舟中,七日始登南岸,又三旬乃达汴。及见金主,曰: 天子念尔土地日狭,民力日疲,故遣我致命,尔能共修岁币,通好不绝,则转祸为福矣。 **

现代文:速哥走了三个多月才到达汴京,对金朝皇帝说: 我天子念你国土日益狭小,民力日益疲惫,故遣我来传达王命,若能向我蒙古年年纳贡,永远友好,必转祸为福。

**古文:谒者令下拜,速哥曰: 我大国使,为尔屈乎! 金主壮之,取金卮饮之酒曰: 归语汝主,必欲加兵,敢率精锐以相周旋,岁币非所闻也。 **

现代文:凡参见皇帝都要行跪拜礼,速哥拒不下跪。金朝皇帝称赞他的刚毅不屈,令取酒赐饮,对他说 :回去告诉你们国王,若要交兵,我们奉陪到底,年年纳贡则办不到。

古文:速哥饮毕,即怀金卮以出。

现代文:速哥饮酒毕将金卮揣入怀中辞别回国。

古文:速哥虽佯为不智,而默识其地理厄塞、城郭人民之强弱。既复命,备以虚实告,且以所怀金卮献。

现代文:沿途暗暗记下地理形势之险夷,城郭人民的强弱,复命时详述这一切,并献出所怀金杯以表示他的勇谋。

**古文:速哥再拜曰: 幸甚!臣意中原为便。 **

现代文:太祖高兴地说: 我从你手中取得金国了!

**古文:帝曰: 西山之境,八达以北,汝其主之。汝于城中构大楼,居其上,使人皆仰望汝,汝俯而谕之,顾不伟乎! **

现代文:于是下令征兵南伐。亡金后,太宗以金之护驾士五人诏赐速哥,说明这是为了表彰他在金朝廷上之刚毅不屈。

古文:乃以为山西大达鲁花赤。

现代文:太宗七年,任命他为山西大达鲁花赤。

古文:受命方出,有回回六人讼事不实,将抵罪,遇诸途,急止监者曰: 姑缓其刑,当入奏。 复见帝曰: 此六人者,名著西域,徒以小罪尽诛之,恐非所以怀远人也。

现代文:受命后出朝,在回府途中,遇回回六人,因犯诬告罪将受到惩处。速哥忙令暂缓其刑,上朝奏请太宗宽免其罪,并说: 此六人皆西域名流,若因小罪而诛杀,有失朝廷怀柔远人之意。

**古文:愿以赐臣,臣得困辱之,使自悔悟迁善,为他日用,杀之无益也。 帝意解,召六人谓之曰: 生汝者速哥也,其竭力事之。 **

现代文:请求交他处理。太宗明白他的用意,批准了。速哥将此六人带至云中全部释放。速哥享年六十二岁而卒,赠推忠翊运同德功臣、太师、开府仪同三司、上柱国,追封宣宁王,谥 忠襄 。忙哥撒儿,姓察哈札剌儿氏。曾祖名赤老温恺赤,祖名搠阿,父那海,均侍奉烈祖。

古文:至云中,皆释之。

现代文:搠阿年幼时就受太祖宠爱。

古文:尝从攻凤翔,首立奇功。

现代文:因精于骑射,太祖称他为 默尔杰 ,意思是最善射的人。

古文:定宗升为断事官,刚明能举职。

现代文:随从太祖征乃蛮、蔑里吉等部。忙哥撒儿在睿宗时曾随大军攻凤翔,首立奇功,定宗升他为断事官。

古文:宪宗在藩邸,深知其人。

现代文:宪宗在即位前就深知其人。

古文:和斡由是知名。定宗崩,宗王八都罕大会宗亲,议立宪宗。畏兀八剌曰: 失烈门,皇孙也,宜立。

现代文:他还参加征伐斡罗思、阿速、钦察诸部的战斗,常先于诸将出阵,而所俘得的宝玉等战利品又全分给诸将,自己一无所取,宪宗因此更加器重他,让他治理封地的百姓,任命他为断事官之长,相当于汉族的大将军之职,位在三公之上。定宗驾崩,宗王八都罕召集宗亲商议立帝的事,欲立宪宗。畏兀八剌反对,他说 :应立皇孙失烈门为帝。

**古文:且先帝尝言其可以君天下。 **

现代文:先帝曾说失烈门可以做君王。

古文:诸大臣皆莫敢言。忙哥撒儿独曰: 汝言诚是,然先皇后立定宗时,汝何不言耶?

现代文:诸大臣不敢有异言,惟忙哥撒儿说道: 你的话是对的,但先皇后立定宗时你为什么不讲?

古文:八都罕固亦遵先帝遗言也。

现代文:八都罕也是遵循先帝的遗训。

**古文:有异议者,吾请斩之。 **

现代文:有异议者,我就杀他。

古文:众乃不敢异,八都罕乃奉宪宗立之。

现代文:众人不敢反对,于是八都罕奉宪宗为帝。

古文:帝或卧未起,忙哥撒儿入奏事,至帐前,扣箭房,帝问何言,即可其奏,以所御大帐行扇赐之。

现代文:宪宗即位后,察哈台之子及按赤台等人图谋叛乱,忙哥撒儿立即发兵镇压,生擒按赤台,诛杀那些罪行昭著的人。宪宗见他奉法不阿,更加重用,对于罪犯,可先行刑,后奏报,宪宗无不认可。

古文:其见亲宠如此。癸丑冬,病酒而卒。

现代文:宪宗三年,忙哥撒儿因饮酒过度而卒。

古文:帝以忙哥撒儿当国时,多所诛戮,及是,咸腾谤言,乃为诏谕其子,略曰:

现代文:忙哥撒儿执政时,因杀了不少的人,故死后,毁谤之言四起。于是宪宗诏谕他的儿子们说:

古文:汝高祖赤老温恺赤暨汝祖搠阿,事我成吉思皇帝,皆著劳绩,惟朕皇祖实褒嘉之。

现代文: 你们的高祖赤老温恺赤及曾祖父搠阿侍奉我成吉思汗皇帝,都劳绩卓著,受到我皇祖的褒奖。

古文:汝父忙哥撒儿,自其幼时,事我太宗,朝夕忠勤,罔有过咎。

现代文:你们的父亲忙哥撒儿,自幼就侍奉太宗,朝夕忠勤,没有过失。

古文:从我皇考,经营四方。迨事皇妣及朕兄弟,亦罔有过咎。

现代文:后随我皇考定宗经营四方,以及侍奉皇太后及朕兄弟,也从无过错。

古文:暨朕讨定斡罗思、阿速、稳儿别里钦察之域,济大川,造方舟,伐山通道,攻城野战,功多于诸将。俘厥宝玉,大赉诸将,则退然无欲得之心。

现代文:他随朕讨平斡罗思、阿速、稳儿别里钦察诸部时,遇河造舟,逢山开路,攻城夺地,其功多于诸将,而所得宝物则分赏诸将,无自私之心。

古文:惟朕言是用,修我邦宪,治我蒐田,辑我国家,罔不咸乂。

现代文:朕听取他的建议,对治理政务、修建猎场、安定国家,无不有益。

古文:惟厥忠,虽其私亲,与朕嫔御,小有过咎,一是无有比私。

现代文:他为人忠心耿直,就是对于私亲和朕之嫔妃的过失,一视同仁,都直率指出,无有私心。

古文:故朕皇妣,迨朕昆弟,无不嘉赖。

现代文:所以朕之皇太后及众皇兄弟无不嘉奖他。

古文:朝之老臣、宿卫耆旧,无不严畏。

现代文:朝廷老臣,近卫军宿将,无不敬服他。

古文:录其勤劳,命为札鲁忽赤,治朕皇考受民,布昭大公,以辨狱慎民,爰作朕股肱耳目,众无哗言,朕听以安。

现代文:今录其劳绩,命为札鲁忽赤,公布以昭示其大公无私,辨明所理案情之是非曲直,以正视听,以安朕心。

古文:自时厥后,察哈台阿哈之孙,太宗之裔定宗、阔出之子,及其民人,越有他志。

现代文: 自今以后,察哈台阿哈之孙、太宗后裔定宗、阔出之子,以及人民百姓,不要再有其他念头。

古文:赖天之灵,时则有克薛杰者,以告于朕。

现代文:苍天有灵,以克薛杰告于朕。

古文:汝父肃将大旅,以遏乱略,按赤台等谋是用溃,悉就拘执。

现代文:尔等父亲率领大军平定内乱,军纪严肃,所以按赤台的阴谋被粉碎,罪犯全部落网。

古文:朕取有罪者,使辨治之,汝父体朕之公,其刑其宥,克比于法。

现代文:朕将有罪者交你们父亲究办。你父亲体会朕之公心,或用刑或释罪,均合于法。

古文:又使治也速、不里狱,亦克比于法。

现代文:又使他审理也速、不里之狱,也合于法度。

古文:惟尔脱欢、脱儿赤:自朕用汝父,用法不阿,兄弟亲姻,咸丽于宪。

现代文: 尔忙哥撒儿之子脱欢、脱儿赤听着:自朕用汝父,执法不阿,虽兄弟亲戚,均按法办事。

古文:今众罔不怨,曰 尔亦有死耶 ,若有慊志。人则虽死,朕将宠之如生。

现代文:今有许多人心怀不满,说你们父亲也有死的一天。但是,你父虽死,而朕仍宠爱如生。

古文:肆朕训汝,尔克明时朕言,如是而有福,不如是而有祸。

现代文:朕今教训你们,要时刻记住朕的训诫,听朕的话则有福,否则有祸。

古文:惟天惟君,能祸福人;惟天惟君,是敬是畏。立身正直,制行贞洁,是汝之福;反是勿思也。

现代文:因为只有上天和君主才能与人祸福,使人敬畏。尔等为人正直,品行贞洁,是汝之福;不要有相反的念头。

古文:能用朕言,则不坠汝父之道,人亦不能间汝矣;不用朕言,则人将仇汝、伺汝、间汝。

现代文:能听从朕的教训,则不会违背你父亲的处世之道,人们也不能离间你们;若不听从朕的教导,则别人会仇视你们,伺机陷害,离间你们。

古文:怨汝父者,必曰 汝亦与我夷矣 ,汝则殆哉。

现代文:怨恨你们父亲的人,必然会说 :你们会与我一样,遭到诛杀。

古文:汝于朕言,弗慎绎之,汝则有咎;克慎绎之,人将敬汝畏汝,无间伺汝,无慢汝怨汝者矣。

现代文:那时你们将惶惶不安。你等对朕所言若不慎加体会,则将遭到灾难;若深加体会,人们将会尊敬你们,怕你们,没有机会陷害你们,也不会怠慢和怨恨你们了。

古文:又,而母而妇,有谗欺巧佞构乱之言,慎勿听之,则尽善矣。

现代文:还有,若你们的母亲、妻子有什么欺骗和唆使的话,切勿听信,这样就更好了。

古文:幼有奇质,年十五,尽通本国书。

现代文:至顺四年,追封忙哥撒儿为兖国公,有子四人,依次为脱欢、脱儿赤、也先帖木尔、帖不儿不花。

古文:太祖闻之,召至阙下,一见大悦,曰: 此儿目中有火,它日可大用。 以授睿宗,使视显懿庄圣皇后分邑岁赋。

现代文:孟速思,畏兀人,其祖先世代居住在别失八里,这是古北庭都护府之地。孟速思自幼气质不凡,十五岁时就能通本国书籍。太祖闻知,召至朝廷,交付睿宗,使他管理显懿庄圣皇后分地的赋税。

古文:复事世祖于潜藩,日见亲用。

现代文:以后又侍奉太子世祖,并日见重用。

**古文:宪宗崩,孟速思言于世祖曰: 神器不可久旷,太祖嫡孙,唯王最长且贤,宜即皇帝位。 **

现代文:宪宗驾崩,孟速思对世祖说: 皇位不可久空,太祖是嫡孙,在诸王中最长,且贤能,应即皇位。

古文:诸王塔察儿、也孙哥、合丹等,咸是其言。

现代文:诸王塔察儿、也孙哥、合丹等也都赞成孟速思的意见。

古文:世祖即位,眷顾益重。南征时,与近臣不只儿为断事官。

现代文:所以世祖即位后对孟速思更加关怀,南征时命他与近臣不只儿同为断事官。

古文:及诸王阿里不哥叛,相拒漠北,不只儿有二心,孟速思知之,奏徙之于中都,亲监护以往,帝以为忠。

现代文:诸王阿里不哥在漠北反叛世祖,不只儿也有不忠于世祖之心。孟速思察知,奏请将不只儿迁往中都,并亲自监护送往,世祖深知其耿耿忠心。

古文:数命收召豪俊,凡所引荐,皆极其选。

现代文:朝廷多次命他召收天下豪俊之士,凡所引荐的,均是极当的人选。

古文:诏与安童并拜丞相,固辞。

现代文:朝廷诏命他与安童同时拜为丞相,孟速思始终拒绝。

**古文:帝语安童及丞相伯颜、御史大夫月鲁那演等曰: 贤哉孟速思,求之彼族,诚为罕也。 **

现代文:世祖对安童、丞相伯颜及御史大夫月鲁那演等人说 :孟速思真是贤人,在畏兀族中是罕见的。

古文:孟速思为人刚严谨信。

现代文:孟速思为人刚直、严谨、信义。

古文:蚤居帷幄,谋议世莫得闻。

现代文:早年在世祖藩府中出谋划策,世间不得而知。

古文:至元四年卒,年六十有二。

现代文:至元四年卒,年六十二岁。

古文:帝尤哀悼,特谥敏惠。

现代文:世祖十分哀悼,特谥为 敏惠 。

古文:武宗朝,赠推忠同德佐理功臣、太师、开府仪同三司、上柱国,追封武都王,改谥智敏。

现代文:武宗时,赠推忠同德佐理功臣、太师、开府仪同三司、上柱国,追封武都王,改谥 智敏 。

古文:子九人,多至大官。

现代文:有子九人,多为大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