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六十九

古文:傅縡字宜事,北地灵州人也。

现代文:傅縡,字宜事,北地灵州人。

古文:父彜,梁临沂令。

现代文:父亲傅彝,任梁朝临沂县令。

古文:縡幼聪敏,七岁诵古诗赋至十余万言。

现代文:傅縡自幼聪明灵敏,七岁时能背诵古代的诗赋多达十几万言。

古文:长好学,能属文。

现代文:长大以后勤奋好学,善于写文章。

古文:太清末,丁母忧,在兵乱中,居丧尽礼,哀毁骨立,士友以此称之。

现代文:太清末年,纟宰因母亲去世而在家服丧。当时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,他居丧期间尽礼而为,因伤心过度而消瘦得皮包骨,体瘦如柴,士人和他的朋友因此而十分称赞他。

古文:后依湘州刺史萧循。

现代文:后来,他投靠湘州刺史萧循。

古文:循颇好士,广集坟籍,縡肆志寻阅,因博通群书。

现代文:萧循很喜爱结交士人,广泛收集各种典籍,傅縡在这里可以任意寻找阅读到各种书籍,并因此而博通群书。

古文:王琳闻其名,引爲府记室。

现代文:王琳听到他的声名,便召他担任了府记室。

古文:琳败,随琳将孙瑒还都。

现代文:王琳失败后,傅縡又随王琳的部将孙蠩到了京都。

古文:时陈文帝使顔晃赐瑒杂物,瑒托縡啓谢,词理周洽,文无加点。

现代文:当时,陈文帝派颜晃赐给孙蠩许多杂物,孙蠩让傅縡写了一份表启以示感谢。

古文:晃还言之文帝,召爲撰史学士。

现代文:傅縡下笔成章写得语词文理周密。颜晃回来后告诉了陈文帝,于是召用傅縡担任了撰史学士。

古文:再迁骠骑安成王中记室,撰史如故。

现代文:再升迁任骠骑将军安成王的中记室,仍兼撰史学士。

古文:縡笃信佛教,从兴皇寺慧朗法师受三论,尽通其学。

现代文:傅縡真诚信奉佛教,跟从兴皇寺的慧朗法师学习《三论》,透彻地知晓其中的奥妙。

古文:寻以本官兼通直散骑侍郎使齐,还,累迁太子庶子、仆。

现代文:不久,以本官身份兼任通直散骑侍郎,出使齐国,累迁太子庶子、太子仆官。

古文:后主即位,迁秘书监、右卫将军,兼中书通事舍人,掌诏诰。

现代文:陈后主即位后,迁任秘书监、右卫将军,兼中书通事舍人,掌管撰写诏诰文书。

古文:縡爲文典丽,性又敏速,虽军国大事,下笔辄成,未尝起草,沈思者亦无以加,甚爲后主所重。

现代文:傅縡写文章文词典雅华丽,本性又敏捷迅速,即使是有关军国大事的文书,他也下笔立成,从不事先起草。写成以后再反复思考也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加以增删的,因而很受陈后主所赏识。

古文:然性木强,不持检操,负才使气,陵侮人物,朝士多衔之。

现代文:但他性情过于呆板又倔强,不注意检束自己的操行,自负有才而盛气凌人,朝臣们大多很恨他。

古文:会施文庆、沈客卿以佞见幸,专制衡轴,而縡益疏。

现代文:正值施文庆、沈客卿以奸佞而受到宠幸,专制朝政,因而傅縡更受到疏远。

古文:文庆等因共谮之,后主收縡下狱。

现代文:施文庆等人便一起说他的坏话,陈后主将傅縡抓起来关入狱中。

古文:縡素刚,因愤恚,于狱中上书曰: 夫人君者,恭事上帝,子爱黔黎,省嗜欲,远谄佞,未明求衣,日旰忘食,是以泽被区宇,庆流子孙。

现代文:傅縡一向性格刚强,因而十分愤慨,便在狱中上书说: 作为国君,恭敬侍奉天帝,慈爱黎民百姓,节制嗜好欲望,远离谗佞之人,天未明披衣而起,日已晚还忘饮食,所以能德泽遍布海内,善美流传于子孙。

古文:陛下顷来酒色过度,不虔郊庙之神,专媚淫昏之鬼。

现代文:陛下近来酒色过度,不敬郊庙之神,专媚淫乱之鬼。

古文:小人在侧,宦竖弄权,恶忠直若仇雠,视百姓如草芥。

现代文:小人在侧,宦官弄权,厌恶忠直之士如见仇人,视百姓有如草芥。

古文:后宫曳绮绣,厩马馀菽粟,兆庶流离,转尸蔽野,货贿公行,帑藏损耗,神怒人怨,衆叛亲离。

现代文:后宫中人人身穿绮绣之服,马厩里广余豆粟之粮,万民流离失所,尸横遍野;贿赂公开进行,内库损耗,神怒人怨,众叛亲离。

**古文:恐东南王气,自斯而尽。 **

现代文:只恐东南王气,自此而尽。

古文:书奏,后主大怒。

现代文:奏书送上后,后主大怒。

**古文:顷之稍解,使谓曰: 我欲赦卿,卿能改过不? **

现代文:不久,后主怒气稍减,便派人对他说: 我要赦免你,你能改正过失吗?

**古文:縡对曰: 臣心如面,臣面可改,则臣心可改。 **

现代文:傅縡回答说: 臣心如面,臣面可以改变,则臣心可改。

古文:后主于是益怒,令宦者李善度穷其事,赐死狱中。

现代文:后主于是更加恼怒,便命令宦官李善度尽力追究他的过失,赐死于狱中。

古文:老臣宿将,弃之草莽,谄佞谗邪,升之朝廷。

现代文:传有文集十卷。傅縡虽然刚直有才,但为人狠毒傲慢,被当世人所痛恨。

**古文:今疆埸日蹙,隋军压境,陛下如不改弦易张,臣见麋鹿复游于姑苏矣。 **

现代文:当他死时,有毒蛇蜷屈着爬上灵床,在灵床前接受祭奠,离开了又转回来,前后一百多天时间。

古文:书奏,后主大怒,即日斩之。顾野王字希冯,吴郡吴人也。

现代文:时时听到有愤怒的弹指声。顾野王,字希冯,吴郡吴人。

古文:祖子乔,梁东中郎武陵王府参军事。

现代文:祖父顾子乔,曾任梁东中郎将武陵王府参军事。

古文:父烜,信威临贺王记室,兼本郡五官掾,以儒术知名。

现代文:父亲顾火亘,是信威将军临贺王的记室,兼本郡五官掾,以通儒学而知名于世。

古文:野王幼好学,七岁读五经,略知大旨。

现代文:顾野王幼时便很好学,七岁读五经,便能读懂大致意思。

古文:九岁能属文。

现代文:九岁能写文章。

古文:尝制日赋,领军朱异见而奇之。

现代文:他曾写了一篇《日赋》,领军朱异见后认为他是奇才。

古文:十二,随父之建安,撰建安地记二篇。

现代文:十二岁,野王随父亲到建安,撰写了《建安地记》两篇。

古文:长而遍观经史,精记默识,天文地理,蓍龟占候,虫篆奇字,无所不通。

现代文:长大后,他遍读经史,精心记识,天文地理、卜筮、观天相、虫篆奇字,无所不通。

古文:爲临贺王府记室。

现代文:他曾任临贺王府记室。

古文:宣城王爲扬州刺史,野王及琅邪王褒并爲宾客,王甚爱其才。

现代文:后来宣城王任扬州刺史,顾野王与琅笽人王褒一起为宾客,宣城王很爱顾野王的才华。

古文:野王又善丹青,王于东府起斋,令野王画古贤,命王褒书赞,时人称爲二绝。

现代文:顾野王还很擅长画画,宣城王在东府建书斋,让野王画古代贤人,让王褒写赞颂之辞,当时人称此为 二绝 。

古文:及侯景之乱,野王丁父忧,归本郡,乃召募乡党,随义军援都。

现代文:侯景之乱时,顾野王因父丧回到家乡吴郡守丧。他在乡里招募民众,随义军救援都城。

古文:野王体素清羸,裁长六尺,又居丧过毁,殆不胜哀。及杖戈被甲,陈君臣之义,逆顺之理,抗辞作色,见者莫不壮之。

现代文:顾野王一向清瘦体弱,身高只有六尺,又因居丧过于悲痛,身体像是禁不住这样的哀伤;可是当他手持兵器,身披盔甲上阵,陈述君臣之义、逆与顺的道理时,慷慨陈词,正言厉色,见到的人都觉得他十分气壮。

古文:城陷,逃归会稽。

现代文:后来京城被攻破,他逃回了会稽。

古文:陈天嘉中,敕补撰史学士。

现代文:陈天嘉年间,皇帝下令补顾野王为撰史学士。

古文:太建中,爲太子率更令,寻领大着作,掌国史,知梁史事。

现代文:太建年间,顾野王为太子率更令,不久任大著作,掌管国史,知梁史事。

古文:后爲黄门侍郎,光禄卿,知五礼事。

现代文:后来他又任黄门侍郎,光禄卿,知五礼事。

古文:卒,赠秘书监,右卫将军。

现代文:死后,追赠为秘书监,右卫将军。

古文:野王少以笃学至性知名,在物无过辞失色。

现代文:顾野王年轻时以勤奋好学、性情淳厚而闻名,对各种事物没有过分溢美之辞而失其本色。

古文:观其容貌,似不能言,其厉精力行,皆人所莫及。

现代文:看他的模样,好像不善言辞,但他振奋精神,尽力去干事时,却是别人所比不上的。

古文:所撰玉篇三十卷,舆地志三十卷,符瑞图十卷,顾氏谱传十卷,分野枢要一卷,续洞冥记一卷,玄象表一卷,并行于时。

现代文:他的著作有《玉篇》三十卷,《舆地志》三十卷,《符瑞图》十卷,《顾氏谱传》十卷,《分野枢要》一卷,《续洞冥记》一卷,《玄象表》一卷,在当时都很流行。

古文:及即位,授侍中。太建中,历位五兵、度支、祠部三尚书,卒。

现代文:他还撰写了《通史要略》一百卷,《国史纪传》二百卷,但未写完就去世了。

古文:姚察字伯审,吴兴武康人,吴太常卿信之九世孙也。

现代文:他有文集二十卷。姚察字伯审,吴兴武康人,吴国太常卿姚信的九世孙。

古文:父僧垣,梁太医正。

现代文:父亲姚僧垣,是梁朝的太医正。

古文:及元帝在荆州,爲晋安王谘议参军。

现代文:梁元帝在荆州时,僧垣作晋安王陈伯恭的谘议参军。

古文:后入周,位遇甚重。

现代文:后来入周,官位颇高,很受恩遇。

古文:察幼有至性,六岁诵书万馀言。

现代文:姚察从小性情淳厚,六岁便能背诵文章万余言。

古文:不好戏弄,励精学业,十二能属文。

现代文:不贪玩耍,读书勤奋,十二岁就能写文章。

古文:僧垣精医术,知名梁代,二宫所得供赐,皆回给察兄弟,爲游学之资。

现代文:僧垣精于医术,梁代知名,在宫中得到的赏赐,都带回去给姚察兄弟,作为他们游学的费用。

古文:察并用聚蓄图书,由是闻见日博。

现代文:姚察用这些钱买了不少书籍,因此知识见闻日益广博。

古文:年十三,梁简文帝时在东宫,盛修文义,即引于宣猷堂听讲论难,爲儒者所称。

现代文:十三岁时,梁简文帝萧纲为太子,积极提倡文学研究学问。把他召到宣猷堂听讲研讨,受到儒生们称赞。

古文:及简文嗣位,尤加礼接。

现代文:简文帝即位后,对他更加礼遇。

古文:起家南海王国左常侍,兼司文侍郎。

现代文:初次作官任南海王国左常侍,兼司文侍郎。

古文:后兼尚书驾部郎。

现代文:后来又兼尚书驾部郎。

古文:遇梁室丧乱,随二亲还乡里。

现代文:遇上梁朝丧乱,随父母回家乡。

古文:在乱离间,笃学不废。

现代文:在战乱期间,依旧努力读书,不废学业。

古文:元帝于荆州即位,授察原乡令。

现代文:梁元帝在荆州即位,委任姚察为原乡县令。

古文:后爲佐着作,撰史。

现代文:后改任佐著作,负责修史。

古文:陈永定中,吏部尚书徐陵领大着作,复引爲史佐。

现代文:陈永定年间,吏部尚书徐陵兼任大著作,招引姚察为史佐。

古文:太建初,补宣明殿学士。

现代文:太建初年,增补为宣明殿学士。

古文:寻爲通直散骑常侍,报聘于周。

现代文:不久又为通直散骑常侍,作为使节回访周朝。

古文:江左耆旧先在关右者,咸相倾慕。

现代文:已在关西的江南士人,都对他表示倾慕。

古文:沛国刘臻窃于公馆访汉书疑事十馀条,并爲剖析,皆有经据。

现代文:沛国刘臻私下到他下榻的公馆请教《汉书》中的疑问十余条,姚察都作了分析解释,并且都有经典为据。

**古文:臻谓所亲曰: 名下定无虚士。 **

现代文:刘臻对自己的亲近人称赞说: 姚察可真不是徒有虚名啊。

古文:着西聘道里记。

现代文:姚察就此行著成《西聘道里记》。

古文:使还,补东宫学士,迁尚书祠部侍郎。

现代文:出使回国,被补为东宫学士,升任尚书祠部侍郎。

古文:旧魏王肃奏祀天地,设宫悬之乐,八佾之舞,尔后因循不革。

现代文:三国时魏国王肃制定的祭祀天地仪式,设立四面悬磬之乐,用六十四人之舞,后来历代都因循不变。

古文:至梁武帝以爲事人礼缛,事神礼简,古无宫悬之文。

现代文:到了梁武帝认为对人事礼节宜繁复,侍鬼神礼节应从简,因此废了那套规定。

古文:陈初承用,莫有损益。

现代文:陈朝初年也承袭下来,没有任何增减。

古文:宣帝欲设备乐,付有司立议,以梁武爲非。

现代文:陈宣帝准备增设音乐,交给有关部门讨论。结果认为梁武帝不对。

古文:时硕学名儒,朝端在位,咸希旨注同。

现代文:当时的名流学者、高官显贵,无不顺应旨意随声附和。

古文:察乃博引经籍,独违群议,据梁乐爲是。

现代文:姚察却广引经籍,独违众议,认为梁代之乐是正确的。

古文:当时惊骇,莫不惭服。

现代文:当时引起众人惊骇,无不惭愧钦佩。

古文:仆射徐陵因改同察议。

现代文:仆射徐陵于是改用姚察的意见。

古文:其不顺时随俗,皆此类也。

现代文:他不爱趋时随俗的行为,往往都是这样。

古文:后历仁威淮南王、平南建安王二府谘议参军。

现代文:后来历任仁威淮南王、平南建安王二府谘议参军。

古文:丁内忧去职。

现代文:逢母丧辞去职务。

古文:俄起爲戎昭将军,知撰梁史。

现代文:不久起用为戎昭将军,主持撰写梁史。

古文:后主立,兼东宫通事舍人,知撰史。

现代文:后主即位后,兼任东宫通事舍人,仍负责撰史。

古文:至德元年,除中书侍郎,转太子仆,余并如故。

现代文:至德元年,任职中书侍郎,又转任太子仆,其余官职如故。

古文:初,梁室沦没,察父僧垣入长安,察蔬食布衣,不听音乐,至是凶问因聘使到江南。

现代文:当初,梁朝灭亡,姚察父亲僧垣被掳入长安,姚察于是便素食布衣,不听音乐,直到后来他父亲的死讯传到江南。

古文:时察母韦氏丧制适除,后主以察羸瘠,虑加毁顿,乃密遣中书舍人司马申就宅发哀,仍敕申专加譬抑。

现代文:当时他刚为母亲韦氏服丧期满,后主看他病弱不堪,怕再毁伤他的身体,就不敢张扬,秘密派遣中书舍人司马申到姚察家去吊丧,并让司马申劝止他节哀。

古文:寻以忠毅将军起兼东宫通事舍人,察频让不许。

现代文:不久以忠毅将军的名号起任他兼东宫通事舍人,姚察屡次辞让不肯就职。

古文:俄敕知着作郎事。

现代文:很快又下诏让他主管著作郎事务。

古文:服阕,除给事黄门侍郎,领着作。

现代文:丧服期满,任给事黄门侍郎之职,兼任著作郎。

古文:察既累居忧戚,斋素日久,因加气疾。

现代文:姚察屡遭不幸之后,斋戒素食日久,因此染病。

古文:后主尝别召见,爲之动容,命停长斋,令从晚食。

现代文:后主曾特别召见他,看到他那副样子也难过得变了脸色,命令他停了长斋,让他和自己一块儿吃晚饭。

古文:又诏授秘书监,领着作,奏撰中书表集。

现代文:又下诏授予他秘书监一职,兼任著作郎,进呈所撰中书表集。

古文:历度支、吏部二尚书。

现代文:历任度支、吏部二尚书。

古文:察自居显要,一不交通。

现代文:姚察自从身居要职,便断绝一切私交。

古文:尝有私门生不敢厚饷,送南布一端,花綀一匹。

现代文:曾经有他的一个门生不敢给他送厚礼,只送他南布一端,花纟束一匹。

古文:察谓曰: 吾所衣着,止是麻布蒲綀,此物于吾无用。

现代文:姚察对他说: 我所穿的衣服,只是麻布蒲纟束。这些东西对我没有用处。

**古文:既欲相款接,幸不烦尔。 **

现代文:既然想和我真诚交往,就不须送什么礼物。

古文:此人逊请,察厉色驱出,自是莫敢馈遗。

现代文:那人一再客气礼让,姚察发怒,厉声把他赶出门去,从此再也没人敢给他送礼了。

古文:陈亡入隋,诏授秘书丞,别敕成梁、陈二史。又敕于朱华阁长参。

现代文:陈亡后入仕隋朝,文帝下诏任他为秘书丞,又令他完成梁、陈二朝史,还让他在朱华阁长期负责修史工作。

**古文:文帝知察蔬菲,别日独召入内殿,赐果菜,指谓朝臣曰: 闻姚察学行当今无比,我平陈唯得此一人。 **

现代文:文帝知道姚察生活简朴,粗茶淡饭,一天单独召他入内殿,赐食水果菜肴,并指着他对朝臣们说: 听说姚察学问人品当世无双,我灭陈仅得此一人而已。

古文:开皇十三年,袭封北绛郡公。

现代文:开皇十三年,承袭父职作北绛郡公。

古文:察在陈时聘周,因得与父僧垣相见,将别之际,绝而复苏。

现代文:姚察在陈朝时曾出使北周,因此得以与父亲僧垣相见,临别之时悲痛得死去活来。

古文:至是承袭,愈更悲感,见者莫不爲之歔欷。

现代文:这时承袭父职,更加悲哀伤感,见到他悲痛之状的人无不下泪。

古文:丁后母杜氏丧,解职。在服制之中,有白鸠巢于户上。

现代文:逢后母杜氏去世,解去职务,在服丧期间,有白鸠在他门头上做窝。

古文:仁寿二年,诏除员外散骑常侍、晋王侍读。

现代文:仁寿二年,文帝下诏封他为员外散骑常侍、晋王侍读。

古文:炀帝即位,授太子内舍人。

现代文:隋炀帝即位后,委以太子内舍人之职。

古文:及改易衣冠,删定朝式,预参对问。

现代文:朝廷变更衣冠服饰,删改朝仪等事,姚察参与顾问。

古文:大业二年,终于东都。

现代文:大业二年,死于东都洛阳。

古文:遗命薄葬,以松板薄棺,才可容身,土周于棺而已。葬日,止麤车即送厝旧茔北。不须立灵,置一小床,每日设清水,六斋日设斋食菜果,任家有无,不须别经营也。

现代文:留下遗嘱要薄葬,用薄松木板作棺材,容下身体即可,周围用土一封就行了;下葬那天,只需用辆大车拉到旧墓地的北边;不必设灵位,放一张小床,每天摆上点清水,六斋日时设置斋食菜果,家里有什么用什么,不要另外操办。

古文:初,察欲读一藏经,并已究竟,将终,曾无痛恼,但西向坐正念,云 一切空寂 。

现代文:当初,姚察要读一部佛经,后来研读完毕,临死时,没有一点痛苦烦恼,只是面向西方打坐,排除杂念,只想 一切空寂 。

古文:其后身体柔软,顔色如恒。

现代文:后来就身体发软,面色如常而逝。

古文:两宫悼惜,赠賵甚厚。

现代文:朝廷深表哀痛,赠赐很多丧葬用品。

古文:察至孝,有人伦鉴识,冲虚谦逊,不以所长矜人。

现代文:姚察恪守孝道,是人伦楷模,能明辨是非,淡泊谦虚,不以自己的长处傲视别人。

古文:专志着书,白首不倦。

现代文:专心著书,白首不倦。

古文:所着汉书训纂三十卷,说林十卷,西聘、玉玺、建康三锺等记各一卷,文集二十卷。

现代文:共著有《汉书训纂》三十卷,《说林》十卷,《西聘》、《玉玺》、《建康三钟》等记各一卷,文集二十卷。

古文:所撰梁、陈史,虽未毕功,隋开皇中,文帝遣中书舍人虞世基索本,且进。

现代文:所撰梁、陈史,虽没能完稿,但隋开皇年间,文帝已派中书舍人虞世基索取稿本,上交朝廷。

古文:临亡,戒子思廉撰续。

现代文:他临终时,嘱咐儿子姚思廉继续撰写。

古文:思廉在陈爲衡阳王府法曹参军、会稽王主簿。

现代文:思廉在陈朝为衡阳王府法曹参军、会稽王主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