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九十一

古文:李师中,字诚之,楚丘人。

现代文:李师中字诚之,楚丘人。

古文:年十五,上封事言时政。父纬为泾原都监,夏人十余万犯镇戎,纬帅兵出战,而帅司所遣别将郭志高逗遛不进,诸将以众寡不敌,不敢复出,纬坐责降。

现代文:十五岁时,上书陈述时政,父亲李纬任泾原都监,十多万西夏人进犯镇戎,李纬率领军队出战,但安抚司所派遣的别将郭志高逗留不前进,诸将领因众寡不敌,不敢再出战,李纬因此被责斥降职。

古文:师中诣宰相辩父无罪,时吕夷简为相,诘问不屈,夷简怒,以为非布衣所宜言。

现代文:李师中拜访宰相辩论父亲无罪,当时吕夷简为宰相,责问师中,师中不屈服,吕夷简发怒,认为这不是平民百姓所应该说的。

古文:对曰: 师中所言,父事也。 由是知名。

现代文:李师中回答说 :师中所说的,是父亲的事情。 李师中由此出了名。

古文:举进士,鄜延庞籍辟知洛川县。

现代文:李师中考中进士,被延庞籍征召为洛川县知县。

古文:民有罪,妨其农时者必遣归,令农隙自诣吏。

现代文:百姓犯有罪过,如果妨害农时的必定遣送他回去,命令他农闲时自己去见官吏。

古文:令当下者榜于民,或召父老谕之。

现代文:应当下达的政令或者向百姓张榜公布,或者召来执掌管理乡里事务的年长者劝谕百姓。

古文:租税皆先期而集。

现代文:租谷赋税都提前集中。

古文:民负官茶直十万缗,追系甚众,师中为脱桎梏,语之曰: 公钱无不偿之理,宽与汝期,可乎? 皆感泣听命。

现代文:百姓欠官茶价值十多万缗,追索拘系了很多人,李师中替他们脱去脚镣手铐,告诉他们说: 公家的钱没有不偿还的理由,给你们宽限期限,可以吗? 百姓都感动得掉泪而听命。

古文:乃令乡置一匮,籍其名,许日输所负,一钱以上辄投之。书簿而去。

现代文:于是命令乡里设置一个柜子,登记他们的名字,许下日期缴纳所欠的钱,一文钱以上都投入柜子里,记载在账簿上而离去。

古文:比终岁,逋者尽足。

现代文:等到年终,欠债的都交足了。

古文:官移诸郡粟于边,已而反之,盛冬大雪,劳且费,至贱售予兼并家。

现代文:官府把诸郡的粟米移于边地,不久回转,时值隆冬,大雪纷飞,劳民而且费钱,有的粟米不得不以最低的价格卖给兼并之家。

古文:师中令过县愿输者听,躬坐庾门,执契以须,数日,得万斛。

现代文:李师中命令所过县愿意运输的听任其便,亲自坐在仓库门口,手拿契据等待,几天时间,得输万石。

古文:使下其法于他县。

现代文:朝廷让其他县仿效他的办法。

古文:尝出乡亭,见戎人杂耕,皆兵兴时入中国,人藉其力,往往结为婚姻,久而不归。

现代文:李师中曾经出巡乡亭,看见少数民族百姓混杂耕作,这些人都是战时进入中原,人们借他们的劳力,往往结成婚姻,久而不归。

古文:师中言若辈不可杂处,言之经略使,并索旁郡者,徙诸绝塞。

现代文:李师中说这些人不可以与汉民混杂居住,把这一情况告诉经略使,同时搜索邻近郡县的少数民族,把他们迁到极远的边塞。

古文:庞籍为枢密副使,荐其才。

现代文:庞籍任枢密副使,推荐李师中的才能。

古文:召对,转太子中允、知敷政县,权主管经略司文字。

现代文:皇帝召见应对,转任太子中允、知敷政县,暂代主管经略司文字。

古文:夏人以岁赐缓,移边曰: 愿勿逾岁暮。 诏吏报许,师中更牒曰: 如故事。 枢密院劾为擅改制书,师中曰: 所改者郡牒耳,非制也。 朝廷是之,薄其过。

现代文:西夏人以岁赐缓慢为辞,写移文到边郡说: 希望不要超过年底。 诏令官吏回复,李师中改文书说 :按照过去的成例。 枢密院弹劾他擅自改皇帝制书,李师中说: 所改动的是州郡文书而已,不是皇帝的诏书。

古文:提点广西刑狱。

现代文:朝廷认为他是对的,减轻他的过错。

古文:桂州灵渠故通漕,岁久石窒舟滞,师中即焚石,凿而通之。

现代文:李师中曾任提点广西刑狱。桂州灵渠以前通漕运,年岁久了石头阻塞舟船滞留,李师中便焚毁石头,凿通灵渠。

古文:邕管有马军五百,马不能夏,多死。

现代文:邕州管境内有马军五百,马不能过夏天,大多死亡。

古文:师中谓地皆险阻,无所事骑,奏罢之。

现代文:李师中认为此地险要崎岖,不适应于骑兵,于是上奏朝廷予以撤销。

古文:士人补摄官,铨授无法,权在吏。

现代文:有士人补任摄官,铨选授任不按法令,大权操纵在官吏手中。

古文:悉记其名,使待除于家。

现代文:师中把他们的名字全记上,使其待任于家。

古文:初,邕州萧注、宜州张师正谋启边衅,注欲以所管蛮峒酋豪往讨交阯,云不用朝廷兵食。

现代文:起初,邕州萧注、宜州张师正图谋开启边地事端,萧注打算以所管辖的蛮峒酋豪去征讨交趾,说是不用朝廷军粮。

古文:诏下经略使萧固、转运使宋咸,二人为注所饵,合词称便,而师中至,诏以注奏付之。

现代文:诏书传送给经略使萧固、转运使宋咸,二人为萧注所引诱,共同称便,但李师中到任,诏令把萧注的奏书交付给他。

古文:师中邀注来,难之曰: 君以酋豪伐交阯,能保必胜乎? 曰: 不能。 师中曰: 既不能保必胜,脱有败衄,奈何? 注知不可,遂罢议。

现代文:李师中邀请萧注来,责难他说: 你以酋豪征伐交趾,能保证必胜吗? 萧注说: 不能。 师中说: 既然不能保证必胜,倘或有失败损伤,怎么办?

古文:会蛮徭申绍泰入追亡者,害巡检宋士尧,注又张皇为骇奏,仁宗为之旰食。

现代文:萧注明白此举不可行,于是撤销了这一建议。恰逢徭人申绍泰入州境追捕逃亡者,杀害巡检宋士尧,萧注又慌张惊奏朝廷,仁宗为之心忧而晚食。

古文:师中言无足忧,因劾注邀功生事,掊敛失众心,卒致将率败覆,按法当斩。

现代文:李师中说此事不足为忧,因而弹劾萧注邀功生事,聚敛贪狠失去人心,终于导致将士败覆,依照法律罪当杀头。

古文:于是注责泰州安置,并按固、咸,皆坐贬。

现代文:于是萧注被责贬在泰州居住,同时按察萧固、宋咸罪状,二人都因此而被贬官。

古文:师中摄帅事。

现代文:师中代理广西安抚使事。

古文:交阯耀兵于边,声言将入寇。

现代文:交趾在边境炫耀武力,声言将要入侵。

古文:师中方宴客,饮酒自若,草六榜揭境上,披以其情得,不敢动,即日贡方物。

现代文:师中正在设宴招待客人,饮酒自若,起草六榜在边境上发表,披露事实的真相,交趾就不敢妄动,当天进贡土产。

古文:绍泰惧,委巢穴遁去。

现代文:申绍泰恐惧,丢弃盘踞的巢穴而逃去。

古文:侬智高子宗旦保火峒,众无所属,前将规讨以幸赏,遂固守。

现代文:侬智高的儿子侬宗旦占有火峒,众人无所归属,前方将领贪求征讨的希赏,宗旦于是固守。

古文:师中檄谕祸福,立率其族以地降。

现代文:师中檄文谕示祸福,宗旦马上率领其族以地归降。

古文:边人化其德,多画象立祠以事,称为桂州李大夫,不敢名。

现代文:边境的人感化其德,多画像立祠来事奉,称为桂州李大夫,不敢直呼其名。

古文:还,知济、兖二州。

现代文:师中回朝廷,任济、兖二州知州。

古文:济水堙塞久,师中访故道,自兖城西南启凿之,功未半而去。

现代文:济水很久以来堵塞不通,师中寻访旧河道,从兖城西南开始凿通,工程未完成一半而离任。

古文:迁直史馆、知凤翔府。

现代文:迁任直史馆、凤翔知府。

古文:种谔取绥州,师中言: 西夏方入贡,叛状未明,恐彼得以藉口,徒启其衅端也。 鄜延路觇知西夏驻兵绥、银州,檄诸路当牵制,师中疏论牵制之害。

现代文:种谔攻打绥州,师中说: 西夏刚入贡,叛状没有明了,如攻打绥州,恐西夏会以此为借口,开启事端。 延路侦察得知西夏在绥州、银州驻扎军队,檄令各路应予牵制,师中上疏论牵制的危害。

古文:时诸将皆请行,师中曰: 不出兵,罪独在帅,非诸将忧也。 既而此举卒罢。

现代文:当时诸将都请求行动,师中说: 不出兵,罪责在主帅一人,不是诸将所忧虑的。 不久此举终被撤销。

古文:熙宁初,拜天章阁待制、河东都转运使。

现代文:熙宁初年,师中被任命为天章阁待制、河东都转运使。

古文:西人入寇,以师中知秦州。

现代文:西夏人入侵,以师中知秦州。

古文:诏赐以《班超传》,师中亦以持重总大体自处。

现代文:诏令赐给他《班超传》,师中也以持重总大体自处。

古文:前此多屯重兵于境,寇至则战,婴其锐锋,而内无以遏其入。

现代文:以前这里多在边境上驻屯重兵,敌人到来则投入战斗,挫其锐锋,但内地没有力量遏制敌人的侵入。

古文:师中简善守者列塞上,而使善战者中居,令诸城曰: 即寇至,坚壁固守;须其去,出战士尾袭之。 约束既熟,常以取胜。

现代文:师中挑选善于防守的人列于边塞上,而使善战者中居,命令诸城说: 倘若敌人到来,坚壁固守;等敌人离去,则出战尾随袭击。 约束既已熟练,常常以此取胜。

古文:王韶筑渭、泾上下两城,屯兵以胁武胜军,抚纳洮、河诸部。

现代文:王韶筑造渭、泾上下两城,驻扎军队以胁制武胜军,安抚纳款洮、河诸部。

古文:下师中议,遂言: 今修筑必广发兵,大张声势,及令蕃部纳土,招弓箭手,恐西蕃及洮、河、武胜军部族生疑。

现代文:传送给师中议论,师中就说: 现修筑两城必定扩大征发兵员,大张声势,等到令蕃部纳土归顺,招纳弓箭手,恐怕西蕃及洮、河、武胜军部族生疑。

古文:今不若先招抚青唐、武胜及洮、河诸族,则西蕃族必乞修城砦,因其所欲,量发兵筑城堡,以示断绝夏人钞略之患,部人必归心。

现代文:现不如先招抚青唐、武胜以及洮、河诸部族,那么西蕃族必定请求修筑城寨,因其所欲,酌量征发兵员修筑城堡,以示断绝西夏人掠夺侵犯的祸患,诸部族人一定归心。

古文:唐于西域,每得地则建为州,其后皆陷失,以清水为界。

现代文:唐代在西域,每得地则建制为州,后来这些州都失陷了,边界移到清水。

古文:大抵根本之计未实,腹心之患未除,而勤远略、食土地者,未有不如此者。 诏师中罢帅事。

现代文:大抵根本之计没有牢实,腹心之患没有消除,而常常远征、贪图土地的人,没有不是这样的。 诏令师中罢免帅事。

古文:韶又请置市易,募人耕缘边旷土,师中奏阻其谋。

现代文:王韶又请求设置市易务,招募人在沿边空旷的土地上耕种,师中上奏阻止他的谋划。

古文:王安石方主韶,坐以奏报反覆罪,削职知舒州。

现代文:王安石正支持王韶,师中因以奏报反覆罪,削职为舒州知州。

古文:徙洪、登、齐,复待制、知瀛州。

现代文:流放洪、登、齐州,复官待制、瀛州知州。

古文:又乞召司马光、苏轼等置左右。

现代文:师中又请求召司马光、苏轼置于左右大臣位。

古文:师中言时政得失,又自称荐曰: 天生微臣,盖为圣世,有臣如此,陛下其舍诸。 吕惠卿易攵其语,以为罔上,遂贬和州团练副使安置。

现代文:师中言时政得失,又自己称荐说: 天生微臣,以作为圣明之世的辅佐,我既忠贤如此,陛下为什么还要舍弃我呢? 吕惠卿挑剔他的话,认为是欺罔皇上,于是被贬为和州团练副使并在和州居住。

古文:还右司郎中,卒,年六十六。

现代文:回朝任右司郎中,去世,终年六十六岁。

古文:师中始仕州县,邸状报包拯参知政事,或云朝廷自此多事矣。

现代文:师中开始在州县任官,官府状报包拯任参知政事,有人说朝廷从此要多事了。

古文:师中曰: 包公何能为,今鄞县王安石者,眼多白,甚似王敦,他日乱天下,必斯人也。 后二十年,言乃信。

现代文:师中说: 包公怎么会这样做,现鄞县王安石,眼睛白多黑少,很像王敦,将来乱天下的,一定是此人。 二十年后,他的话才被人相信。

古文:其志尚甚高,每进见,多陈天人之际、君臣大节,请以进贤退不肖为宰相考课法。

现代文:师中的志尚很高,每次进朝见皇帝,多陈述天人之际、君臣大节,请以进用贤能斥退不肖作为宰相考课法。

古文:在官不贵威罚,务以信服人,至明而恕。

现代文:在任时不逞威责罚,务必以信服人,最为明察而且宽恕。

古文:去之日,民拥道遮泣,马不得行。

现代文:离任的那天,百姓拥道暗地流泪,马不能通行。

古文:杜衍、范仲淹、富弼皆荐其有王佐才。

现代文:杜衍、范仲淹、富弼都荐举他有王佐的才能。

古文:然好为大言,以故不容于时而屡黜,气未尝少衰。

现代文:但他喜欢说大话,因为这个原因不被当时所容忍而多次遭到罢黜,志气却从没有稍有衰沉。

古文:陆诜,字介夫,余杭人。

现代文:陆诜字介夫,余杭人。

古文:进士起家,签书北京判官。

现代文:以进士起家,为北京签书判官。

古文:贝州乱,给事不乏兴;贼平,又条治其狱,无滥者。

现代文:贝州叛乱,他供职不曾耽误军用物资的征集和调拨;叛贼平定后,又通达治理狱案,没有滥案。

古文:加集贤校理、通判秦州。

现代文:加官集贤院校理、秦州通判。

古文:范祥城古渭,诜主馈饷,具言: 非中国所恃,而劳师屯戍,且生事。 既而诸羌果怒争,塞下大扰,经二岁乃定。

现代文:范祥在古渭修筑城堡,陆诜负责供应粮饷,陈述说 :此非中国所依恃,只会白白地劳师屯驻戍守,而且容易惹起事端。 不久诸羌果然发怒争斗,边塞大为惊扰,整整二年才安定下来。

古文:判太常礼院、吏部南曹,提黠开封县镇。

现代文:任太常礼院判官、吏部南曹,提点开封县镇。

古文:咸平龙骑军皆故群盗,牢廪不时得,殴莅给官,还营不自安,大校柴元煽使乱。

现代文:咸平龙骑军都是以前的群盗,因官府发给的粮食没有按时得到,殴打了到职的给养官,回营房后自己感到不安,大校柴元煽动作乱。

古文:诏诜往视,许元以不死,命取始祸者自赎,众皆帖然。

现代文:诏令陆诜前往观察,答应不治柴元的死罪,命他捉拿最先起祸的人自行赎罪,众人都顺从。

古文:提点陕西刑狱。

现代文:提点陕西刑狱。

古文:时铸钱法坏,议者欲变大钱当一,诜言: 民间素重小铜钱而贱大铁钱,他日以一当三犹轻之,今减令均直,大钱必废。

现代文:当时铸钱法败坏,议论的人打算变大铁钱当作一小铜钱,陆诜说: 民间向来重小铜钱而贱大铁钱,以后以一当三还是轻了,现在减少命令平均其值,大钱必定会废弃。

古文:请以一当二,则公私所损亡几,而商贾可以通行;兼盗铸者计其直无赢,将必自止。 从之。

现代文:请以一当二,那么公私的损失很小,而且商贾可以通行;加上盗铸钱的人计其值没有赢利,将一定自行停止。

古文:徙湖南、北转运使,直集英院,进集贤殿修撰、知桂州。

现代文:朝廷同意了他的意见。移任湖南、北转运使,直集英院,进官集贤殿修撰、知桂州。

古文:奏言: 邕去桂十八驿,异时经略使未尝行饬武备,臣愿得一往,使群蛮知省大将号令,因以声震南交。 诏可。

现代文:陆诜上奏说: 邕州距离桂州十八驿,以前经略使从没有从事整饬武备,我愿意去一趟,使群蛮知晓大将号令,因而以此声震南交。

古文:自侬徭定后,交人浸骄,守帅常姑息。

现代文:皇上下诏许他南行。自从侬徭平定后,交人日益骄纵,防守的主帅常常对之姑息。

古文:诜至部,其使者黎顺宗来,偃蹇如故态。

现代文:陆诜到任,群蛮使者黎宗顺来到,态度傲慢如故。

古文:诜绌其礼,召问折谕,导以所当为,慑伏而去。

现代文:陆诜指出其礼数欠周,召问宗顺反复劝谕,引导他做所应该做的,宗顺因畏惧而屈服离去。

古文:诜遂至邕州,集左、右江四十五峒首诣麾下,阅简工丁五万,补置将吏,更铸印给之,军声益张。

现代文:陆诜于是到达邕州,集中左、右江四十五峒首领前来他的旌麾之下,汇聚挑选工丁五万,补置将帅官吏,更换铸印授给他们,军声愈加张大。

古文:交人滋益恭,遣使入贡。

现代文:交人愈加恭敬,派遣使者入贡。

古文:召为天章阁待制、知谏院,命张田代之,英宗戒以毋得改诜法。

现代文:陆诜被朝廷召为天章阁待制、知谏院,命张田代替了他以前的职务,英宗告诫张田不得改变陆诜的成法。

古文:道除知延州,趣入觐,帝劳之曰: 卿在岭外,施设无不当者。

现代文:在回朝廷的路上,陆诜被任命为延州知州,赶忙入朝觐见,皇帝慰劳他说: 你在岭外,措施没有不恰当的,延最是当敌要地,现在当务之急将是什么?

古文:鄜延最当敌要,今将何先? 对曰: 边事难以隃度,未审陛下欲安静邪,将威之也? 帝曰: 大抵边陲当安静。

现代文:陆诜回答说: 边事难以远估,不知陛下想要安静呢,还是将要威加边塞呢? 皇帝说 :大抵边陲之地当要安静。

古文:昨王素为朕言,惟朝廷与帅臣意如此;至如诸将,无不贪功生事者。

现代文:昨日王素对朕说,只有朝廷和帅臣的用意是这样;至于像众将,没有不是贪功生事的。

古文:卿谓何如? 诜曰: 素言是也。 谅祚寇庆州,以败还,声言益发人骑,且出嫚辞,复攻围大顺城。

现代文:你认为怎么样?

古文:诜谓由积习致然,不稍加折诮,则国威不立。

现代文:陆诜说 :王素所说的是对的。 谅祚掠夺庆州,因败归,声言将增发兵马,而且口出倨傲之词,再次围攻大顺城。

古文:乃留止请时服使者及岁赐,而移宥州问故。

现代文:陆诜认为这是由积习导致的结果,如不稍加挫折责问,那么国家的威严不能树立。

古文:帝喜曰: 固知诜能办此。 谅祚闻之大沮,盘旋不敢入,乃报言: 边吏擅兴兵,今诛之矣。 朝廷遣何次公持诏书谕告,诜以为未可。

现代文:于是停止所请的应时服装、使者以及岁赐,而且移宥州追究谅诈背盟生事的原因。

古文:明年,又乞留赐冬服及大行遗留二使,而自以帅牒告之故。

现代文:第二年,又请求停派赐冬服以及大行遗留二使,而自己用帅牒告诉停派的原因。

古文:谅祚始因诜谢罪,共贡职。

现代文:谅祚才通过陆诜而谢罪,表示愿继续修职贡。

古文:银州监军嵬名山与其国隙,扣青涧城主种谔求内附,谔以状闻,遂欲因取河南地。

现代文:银州监军嵬名山与其国西夏有隙,求见青涧城主帅种谔请求内附,种谔把情况报告朝廷,于是打算攻取河南地。

古文:诜曰: 数万之众纳土容可受,若但以众来,情伪未可知,且安所置之。 戒谔毋妄动。

现代文:陆诜说 :几万之众纳土可以接受,如果只以众人来,真伪不可知,暂且安所置之。 朝廷告诫种谔不要轻举妄动。

古文:谔持之力,诏诜召谔问状,与转运使薛向议抚纳。

现代文:种谔极力坚持,诏令陆诜召种谔询问情况,与转运使薛向商议招抚招纳。

古文:诜、向言: 名山诚能据横山以捍敌,我以刺史世封之,使自为守,故为中国之利。

现代文:陆诜、薛向说 :嵬名山如真的能够据横山以捍敌,我封他世袭刺史之职,使其自为守御,可以为中国之利。

古文:今无益我而轻启西舋,非计也。 乃共画三策,令幕府张穆之入奏,而穆之阴受向指,诡言必可成。

现代文:现无益于我而轻率挑起西边战争,这不是计策。 于是共同图划三种策略,令幕府张穆之入朝上奏,但张穆之暗中受薛向指使,欺诈说一定能够成功。

古文:神宗意诜不协力,徙知秦凤。

现代文:神宗认为陆诜没有同心合力,移知秦、凤州。

古文:谔遂发兵取绥州,诜欲理谔不禀节制之状,未及而徙。

现代文:种谔于是发兵攻取绥州,陆诜打算整治种谔不接受约束指挥之罪,没有来得及而移官。

古文:诜驰见帝,请弃绥州而上谔罪,帝愈不怿,罢知晋州。

现代文:陆诜驰马见皇帝,请求放弃绥州而上奏种谔的罪状,皇帝更加不高兴,罢陆诜为晋州知州。

古文:既谔抵罪,向、穆之皆坐贬,以诜知真定,改龙图阁学士、知成都。

现代文:不久种谔抵罪,薛向、张穆之都因而被贬官,以陆诜知真定,改任龙图阁学士、知成都。

古文:青苗法出,诜言: 蜀峡刀耕火种,民常不足。

现代文:青苗法出笼,陆诜说: 蜀峡之地刀耕火种,百姓衣食常常不足。

古文:今省税科折已重,其民轻侈不为储积,脱岁俭不能偿逋,适陷之死地,愿罢四路使者。 诏独置成都府一路。

现代文:现省税科赋折变已重,百姓风俗轻移,轻易不为储蓄积聚之事,倘若年成不好不能偿还欠债,恰好使他们陷入死地,希望撤除四路使者。 诏令独置成都府一路。

古文:熙宁三年,卒,年五十九。子师闵。

现代文:熙宁三年,陆诜去世,终年五十九岁,儿子陆师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