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九十九

古文:吕大防,字微仲,其先汲郡人。

现代文:吕大防字微仲,他的先辈是汲郡人。

古文:祖通,太常博士。

现代文:祖父吕通,太常博士。

古文:父贲,比部郎中。

现代文:父亲吕贲,比部郎中。

古文:通葬京兆蓝田,遂家焉。

现代文:吕通葬在京兆蓝田,于是定居在这里。

古文:大防进士及第,调冯翊主簿、永寿令。

现代文:大防进士及第,调任冯翊主簿、永寿县令。

古文:县无井,远汲于涧,大防行近境,得二泉,欲导而入县,地势高下,众疑无成理。

现代文:永寿县没有井,人们要到很远的山谷去汲水,大防巡行近境,得到二泉,打算疏导而使之进入永寿县,因地势高低不平,众人怀疑没有成功的道理。

古文:大防用《考工》水地置泉之法以准之,不旬日,果疏为渠,民赖之,号曰 吕公泉 。

现代文:大防采用《考工》中的水地置泉法来使之水平,不到十天,果然疏导为渠,百姓依赖,号称 吕公泉 。

古文:迁著作佐郎、知青城县。

现代文:升任著作佐郎、知青城县。

古文:故时,圭田粟入以大斗而出以公斗,获利三倍,民虽病不敢诉。

现代文:以前,祭田粟米用大斗收进而用公斗放出,获三倍之利,百姓虽然不满,但不敢上诉。

古文:大防始均出纳以平其直,事转闻,诏立法禁,命一路悉输租于官概给之。

现代文:大防开始均定放出纳进以平均其值,此事转传给皇帝,诏令立定法禁,命一路全输送租给官府,用概器给还。

古文:青城外控汶川,与敌相接。

现代文:青城县外控汶川,与敌人相接。

古文:大防据要置逻,密为之防,禁山之樵采,以严障蔽。

现代文:大防占据要地设置巡逻,秘密设防,禁止上山砍柴采摘,以严障碍屏蔽。

古文:韩绛镇蜀,称其有王佐才。

现代文:韩绛镇守蜀州,称大防有佐辅帝王创业治国的才能。

古文:入权盐铁判官。

现代文:入朝暂代盐铁判官。

古文:英宗即位,改太常博士。

现代文:英宗即皇帝位,改任太常博士。

古文:御史阙,内出大防与范纯仁姓名,命为监察御史里行。

现代文:御史空缺,内廷出示大防与范纯仁的姓名,任命他为监察御史里行。

古文:首言: 纪纲赏罚,未厌四方之望者有五:进用大臣而权不归上;大臣疲老而不得时退;外国骄蹇而不择将帅;议论之臣裨益阙失,而大臣沮之;疆场左右之臣,有败事而被赏、举职而获罪者。 又言: 富弼病足请解机务,章十余上而不纳;张昪年几八十,聪明已耗,哀乞骸骨而不从;吴奎有三年之丧,以其子召之者再,遣使召之者又再;程戡辞老不能守边,恐死塞上,免以尸柩还家为请,亦不许。

现代文:大防首先说: 纪纲赏罚,不适合天下希望的有五:进用大臣但权不归皇帝;大臣疲倦年老但不能按时引退;外国傲慢但不挑选将帅;提出建议的臣子对朝政阙失有所裨益但执政大臣压制他;疆场左右大臣,有败事却被奖赏,推荐官员却获罪的。 又说: 富弼有脚病请求解除重要的行政职务,十几次上奏章却不被接纳;张年近八十,智慧已经耗尽,哀请退休却不同意;吴奎有三年守丧期,又以其子召他回朝,又再次派使臣召他;程戡因年老不能守边辞谢,担心死在边塞上,请求罢免回家,也不答应。

**古文:陛下欲尽君臣之分,使病者得休,丧者得终,老者得尽其余年,则进退尽礼,亦何必过为虚饰,使四人之诚,不得自达邪? **

现代文:陛下想要尽君臣的本分,使病者得以休息,守丧者得以终丧,老者得以尽其余年,那么进退尽礼,也何必过分为虚饰,使得他们四人的诚心,不得自达呢?

古文:是岁,京师大水,大防曰: 雨水之患,至入宫城庐舍,杀人害物,此阴阳之沴也。 即陈八事,曰:主威不立,臣权太盛,邪议干正,私恩害公,辽、夏连谋,盗贼恣行,群情失职,刑罚失平。

现代文:当年,京师发大水,大防说 :雨水之患,至于进入宫城房舍,杀人害物,这是因阴阳不和而发生的灾害。 立即陈述八件事,叫作:皇帝的威严没有树立,臣权太盛,邪议冒犯正义,私恩妨害公正,辽、夏联合谋划,盗贼横行,群情失职,刑罚有失公平。

古文:会执政议濮王称考,大防上言: 先帝起陛下为皇子,馆于宫中,凭几之命,绪言在耳,皇天后土,实知所托。

现代文:恰逢执政大臣讨论濮王称考,大防上言: 先帝起用陛下为皇子,住在宫中,凭几之命,已发而未尽的言论就在耳边,皇天后土,实在知其所托。

古文:设使先帝万寿,陛下犹为皇子,则安懿之称伯,于理不疑。

现代文:假使先帝不死,陛下还是皇子,那么安懿称伯,在义理上没有疑问。

古文:岂可生以为子,没而背之哉?

现代文:难道能够生前作为儿子,死后而背叛吗?

古文:夫人君临御之始,宜有至公大义厌服天下,以结其心。

现代文:大概人君即皇帝位的初始,应有至公大义压服天下,以结交人心。

古文:今大臣首欲加王以非正之号,使陛下顾私恩而违公义,非所以结天下之心也。 章累十数上,出知休宁县。

现代文:现在大臣想要加王以非正统称号,使陛下顾恋私恩而违背公义,这不是结交天下人心的办法。 奏章几十次上呈,出知休宁县。

古文:神宗立,通判淄州。

现代文:神宗即位,大防任淄州通判。

古文:熙宁元年,知泗州,为河北转运副使。

现代文:熙宁元年,知泗州,为河北转运副使。

古文:召直舍人院。

现代文:召为直舍人院。

古文:韩绛宣抚陕西,命为判官,又兼河东宣抚判官,除知制诰。

现代文:韩绛为陕西宣抚使,命他为判官,又兼河东宣抚判官,被任命为知制诰。

古文:四年,知廷州。

现代文:熙宁四年,知延州。

古文:大防、昉欲城河外荒堆砦,众谓不可守,大防留戍兵修堡障,有不从者斩以徇。

现代文:大防开始打算在黄河外荒堆砦筑城,众人认为不可防守,大防就留戍兵修建堡垒屏障,有不听从的斩首示众。

古文:会环庆兵乱,绛坐黜,大防亦落知制诰,以太常博士知临江军。

现代文:恰逢环庆兵乱,韩绛因之被贬官,大防也落职知制诰,以太常博士的身份知临江军。

古文:数月,徙知华州。

现代文:几个月后,移知华州。

古文:华岳摧,自山属渭河,被害者众。

现代文:华岳崩裂,泥石从山下倾注渭河,被害的人很多。

古文:大防奏疏,援经质史,以验时事。

现代文:大防上奏分条陈述,援引经典质以史实,以验当时之事。

古文:其略曰: 畏天之威,于时保之。

现代文:其大略说: 畏惧天的威严,于时保之。

古文:先王所以兴也;我生不有命在天,后王所以坏也。

现代文:这是先王所以兴盛的原因 ;我生不有命在天 ,这是后来王者所以败坏的原因。

古文:《书》云: 惟先格王,正厥事。

现代文:《书》说 :惟有先纠正国王,才能端正此事。

古文:愿仰承天威,俯酌时变,为社稷至计。 除龙图阁待制、知秦州。

现代文:希望仰承天威,俯身斟酌时事的变化,替社稷至为计议。 被任命为龙图阁待制、秦州知州。

古文:元丰初,徙永兴。

现代文:元丰初年,移任永兴军。

古文:神宗以彗星求言,大防陈三说九宜:曰治本,曰缓末,曰纳言。

现代文:神宗因彗星出现求言,大防陈述三说九宜:曰治本、曰缓末、曰纳言。

古文:养民、教士、重谷,治本之宜三也;治边、治兵,缓末之宜二也;广受言之路,宽侵官之罚,恕诽谤之罪,容异同之论,此纳言之宜四也。

现代文:养民、教士、重谷,这三者是治本之宜;治边、治兵,这二者是缓末之宜;广开受言之路,宽大侵官的惩罚,宽恕诽谤的罪行,宽容不同的、相同的意见,这四者是纳言之宜。

古文:累数千言。

现代文:累计数千言。

古文:时用兵西夏,调度百出,有不便者辄上闻,务在宽民。

现代文:当时对西夏用兵,调度百出,有不方便的大防往往向朝廷报告,务在宽民。

古文:及兵罢,民力比他路为饶,供亿军须亦无乏绝。

现代文:等到兵事解除,华州民力比其他路富饶,军需供应也不缺乏。

古文:进直学士。

现代文:进官直学士。

古文:居数年,知成都府。

现代文:居位数年,任成都府知府。

古文:哲宗即位,召为翰林学士、权开封府。

现代文:哲宗即皇帝位,召大防为翰林学士、权开封府。

古文:有僧诳民取财,因讼至廷下。

现代文:有僧人欺骗百姓骗取资财,因而诉讼到朝廷。

古文:验治得情,命抱具狱,即其所杖之,他挟奸者皆遁去。

现代文:验证得到实情,命令拘系成立狱案,就在僧人住所施以杖刑,其他怀藏奸心的人都逃走。

古文:馆伴契丹使,其使黠,语颇及朝廷,大防密擿其隐事,诘之曰: 北朝试进士《至心独运赋》,不知此题于书何出? 使错遌不能对,自是不敢复出嫚词。

现代文:曾相伴契丹使者。契丹使者狡黠,说话很多涉及到朝廷,大防秘密揭发他的隐秘事,诘问契丹使者说: 北朝考试进士《至心独运赋》,不知此题出自什么书? 使者仓猝惊诧不能对答,从此不敢再口出傲慢之词。

古文:迁吏部尚书。

现代文:大防升任吏部尚书。

古文:夏使来,诏访以待遇之计,且曰: 向者所得边地,虽建立城堡,终虑孤绝难保。

现代文:西夏使者来,诏令访询以待遇之计,而且说: 过去所得边地,虽然建立城堡,终虑孤绝难保。

古文:弃之则弱国,守之又有后悔,为当奈何? 大防言: 夏本无能为,然屡遣使而不布诚款者,盖料我急于议和耳。

现代文:放弃它则削弱国家,守住它又有后悔,该当如何做呢? 大防说 :西夏本来无能为力,但多次派使者而不宣布诚心真意的原因,大概是料到我方急于议和而已。

古文:今使者到阙,宜令押伴臣僚,扣其不贺登极,以观厥意,足以测情伪矣。

现代文:现在使者到达朝廷,应令押伴官员,扣住他不让祝贺登皇帝位,以观其意,这足以推测事情的真假了。

古文:新收疆土,议者多言可弃,此虑之不熟也。

现代文:刚收复的疆土,议论的人多说可以放弃,这种考虑不成熟。

古文:至于守御之策,惟择将帅为先。

现代文:至于守御的办法,惟以选择将帅为先。

古文:太祖用姚内斌、董遵诲守环、庆,西人不敢入侵。

现代文:太祖任用姚内斌、董遵诲防守环、庆州,西夏人不敢入侵。

古文:昔以二州之力,御敌而有余;今以九州之大,奉边而不足。

现代文:过去以二州的力量,御敌而有余;现在以九州之广大,供奉边地而不足。

古文:由是言之,在于得人而已。 元祐元年,拜尚书右丞,进中书侍郎,封汲郡公。

现代文:由此说来,在于得人而已。 元祐元年,被授予尚书右丞,进中书侍郎,封汲郡公。

古文:西方息兵,青唐羌以为中国怯,使大将鬼章青宜结犯边。

现代文:西边停止打仗,青唐羌认为中国怯懦,派大将鬼章青宜结进犯边境。

古文:大防命洮州诸将乘间致讨,生擒之。

现代文:大防命洮州众将乘机致讨,活捉了鬼章青宜结。

古文:三年,吕公著告老,宣仁后欲留之京师。

现代文:元祐三年,吕公著年老告退,宣仁皇太后想要把他留在京城开封。

古文:手札密访至于四五,超拜大防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,提举修《神宗实录》。

现代文:亲手写信密访至于四五次,越级提拔大防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,提举修撰《神宗实录》。

古文:大防见哲宗年益壮,日以进学为急,请敕讲读官取仁宗迩英御书解释上之,置于坐右。

现代文:大防见哲宗年纪日大,每天以进学为急务,请敕令讲读官取仁宗迩英殿御书解释呈上,放在哲宗座位的右边。

古文:又摭乾兴以来四十一事足以为劝戒者,分上下篇,标曰《仁祖圣学》,使人主有欣慕不足之意。

现代文:又摘录乾兴以来足以作为劝戒的四十一事,分为上下两篇,标题叫《仁祖圣学》,使哲宗有欣慕不满足的想法。

古文:哲宗御迩英阁,召宰执、讲读官读《宝训》,至 汉武帝籍南山提封为上林苑,仁宗曰: 山泽之利当与众共之,何用此也。

现代文:哲宗御驾迩英殿,召来执政大臣、讲读官读《宝训》,读到 汉武帝征用南山提封为上林苑 ,仁宗说 :山泽之利应与大家共同拥有,这没什么必要。

古文:丁度曰: 臣事陛下二十年,每奉德音,未始不及于忧勤,此盖祖宗家法尔。 大防因推广祖宗家法以进,曰: 自三代以后,唯本朝百二十年中外无事,盖由祖宗所立家法最善,臣请举其略。

现代文:丁度说: 我事奉陛下二十年,每奉诏命,还没有不涉及到忧劳勤政的,这大概是祖宗家法吧。 大防因而推广祖宗家法以进呈,说 :从三代以后,只有本朝一百二十年中外无事。这是由于祖宗所立的家法最好,我请求举其大概。

古文:自古人主事母后,朝见有时,如汉武帝五日一朝长乐宫;祖宗以来事母后,皆朝夕见,此事亲之法也。

现代文:自古以来皇帝事奉母后,不定时朝见,如汉武帝五天一朝长乐宫。祖宗以来事奉母后,都是早晚朝见,这是事亲之法。

古文:前代大长公主用臣妾之礼;本朝必先致恭,仁宗以姪事姑之礼见献穆大长公主,此事长之法也。

现代文:前代大长公主使用臣妾之礼,本朝必先致献恭辞,仁宗以侄儿的身份事姑母之礼见献穆大长公主,这是事奉长辈之法。

古文:前代宫闱多不肃,宫人或与廷臣相见,唐入阁图有昭容位;本朝宫禁严密,内外整肃,此治内之法也。

现代文:前代后妃所居之处多不整肃,宫人有时与朝廷大臣相见,唐代宫人入阁图有昭容位。本朝宫禁严密,内外整肃,这是治理内廷之法。

古文:前代外戚多预政事,常致败乱;本朝母后之族皆不预,此待外戚之法也。

现代文:前代外戚多干预政事,常常导致败乱。本朝母后之族都不参预政事,这是对待外戚之法。

古文:前代宫室多尚华侈;本朝宫殿止用赤白,此尚俭之法也。

现代文:前代皇帝虽在禁宫,但出入都坐轿。我祖宗都步行从内庭出御后殿。

古文:前代人君虽在宫禁,出舆入辇;祖宗皆步自内庭,出御后殿,岂乏人力哉,亦欲涉历广庭,稍冒寒暑,此勤身之法也。前代人主,在禁中冠服苟简;祖宗以来,燕居必以礼,窃闻陛下昨郊礼毕,具礼谢太皇太后,此尚礼之法也。

现代文:难道是缺乏人力吗?只是也想涉历广庭,稍稍冒寒冷暑热,这是勤身之法。前代皇帝,在禁宫中帽子衣服苟且简略。祖宗以来,闲居必定符合礼节。私下听说陛下昨天郊礼完毕后,备礼谢太皇太后,这是崇尚礼节之法。

古文:前代多深于用刑,大者诛戮,小者远窜;惟本朝用法最轻,臣下有罪,止于罢黜,此宽仁之法也。

现代文:前代多严于用刑,大者杀戮,小者流窜远地。只有本朝使用刑法最轻,臣下有罪,只是免职贬官,这是宽厚仁政之法。

古文:至于虚己纳谏,不好畋猎,不尚玩好,不用玉器,不贵异味,此皆祖宗家法,所以致太平者。

现代文:至于虚己纳谏,不好打猎,不崇尚玩味研习,不使用玉器,不贵珍奇异味,这都是祖宗家法,之所以致太平的原因。

古文:陛下不须远法前代,但尽行家法,足以为天下。 哲宗甚然之。

现代文:陛下不必远远效法前代,只要尽行家法,足以为天下。 哲宗很赞同。

古文:大防朴厚惷直,不植党朋,与范纯仁并位,同心戮力,以相王室。

现代文:大防朴实厚道憨直,不树朋党,与范纯仁同时为相,同心协力,来辅佐王室。

古文:立朝挺挺,进退百官,不可干以私,不市恩嫁怨以邀声誉,凡八年,始终如一。

现代文:在朝正直,进用贬退百官,不以私心干预,不讨好转嫁怨恨,以希求声誉,一共八年,始终如一。

古文:恳乞避位,宣仁后曰: 上方富于春秋,公未可即去,少须岁月,吾亦就东朝矣。 未果而后崩。

现代文:恳请避相位,宣仁太后说: 皇帝正是壮年,您不可以就离开,稍等一年半载,我也就该到太后所应居的东朝去了。 没有实行而太后去世。

古文:为山陵使,复命以观文殿大学士、左光禄大夫知颍昌府。

现代文:大防为山陵使,又命他以观文殿大学士、左光禄大夫的身份知颍昌府。

古文:寻改永兴军,使便其乡社。

现代文:不久改任永兴军,使方便他的乡社。

古文:入辞,哲宗劳慰甚渥,曰: 卿暂归故乡,行即召矣。 未几,左正言上官均论其隳坏役法,右正言张商英、御史周秩、刘拯相继攻之,夺学士,知随州,贬秘书监,分司南京,居郢州。

现代文:入朝辞谢,哲宗对他慰劳很优厚,说: 你暂归故乡,将马上召用。 不久,左正言上官均论大防败坏役法,右正言张商英,御史周秩、刘拯相继攻击他,被削去学士,任随州知州,贬为秘书监,分掌南京,居住郢州。

古文:言者又以修《神宗实录》直书其事为诬诋,徙安州。

现代文:言官又以他主修《神宗实录》直书其事为诬蔑诋毁,迁居安州。

古文:兄大忠自渭入对,哲宗询大防安否,且曰: 执政欲迁诸岭南,朕独令处安陆,为朕寄声问之。

现代文:兄长吕大忠从渭州入朝应对,哲宗询问大防是否平安,而且说: 执政大臣想要把他迁移到岭南,朕独令居住安陆,替朕传话问候他。

古文:大防朴直,为人所卖,三二年可复相见也。 大忠泄其语于章惇,惇惧,绳之愈力。

现代文:大防朴实正直被人所叛卖,三二年后可以再相见。 大忠把哲宗的话泄露给章,章恐惧,惩治更加卖力。

古文:绍圣四年,遂贬舒州团练副使,安置循州。

现代文:绍圣四年,于是贬为舒州团练副使,指定在循州居住。

古文:至虔州信丰而病,语其子景山曰: 吾不复南矣!

现代文:大防到达虔州信丰而生病,告诉他的儿子吕景山说 :我不再向南了!

古文:吾死汝归,吕氏尚有遗种。 遂薨,年七十一。

现代文:我死后你回去,吕氏还有传人。 于是去世,终年七十一岁。

古文:大忠请归葬,许之。

现代文:大忠请求把大防归葬,得到允许。

古文:大防身长七尺,眉目秀发,声音如钟。

现代文:大防身高七尺,眉目秀发,声如洪钟。

古文:自少持重,无嗜好,过市不左右游目,燕居如对宾客。

现代文:从小端肃稳重,没有嗜好,经过街市眼睛不斜视,闲居像接待宾客一样。

古文:每朝会,威仪翼如,神宗常目送之。

现代文:每次朝会,威容仪表敬肃,神宗常常目送他。

古文:与大忠及弟大临同居,相切磋论道考礼,冠昏丧祭,一本于古,关中言《礼》学者推吕氏。

现代文:与大忠及弟弟大临同住,相与切磋论道考礼,弱冠婚姻丧祭全部本于古代,关中地区言《礼》学的当推吕氏。

**古文:尝为《乡约》曰: 凡同约者,德业相劝,过失相规,礼俗相交,患难相恤,有善则书于籍,有过若违约者亦书之,三犯而行罚,不悛者绝之。 **

现代文:大防曾为《乡约》说 :凡是同约者,德业相劝,过失相规,礼俗相交,患难相恤,有善行就写在册上,有过失如违背乡约的也写上,三次犯过就实行惩罚,不改过的人绝迹。

古文:徽宗即位,复其官。

现代文:徽宗即皇帝位,恢复大防的官职。

古文:或谓: 君止一子,独不可少宽邪? 居正曰: 正以一子,不可纵也。 十岁而孤,鞠于外氏,就学东平,因家焉。

现代文:高宗绍兴初年,又恢复大学士,赠太师、宣国公,谥号叫 正愍 。刘挚字莘老,永静东光人。小时候,父亲刘居正教他读书,早晚一点都不间断。有人认为: 您只有一个儿子,难道不能稍稍放宽吗? 居正说 :正是因为只有一个儿子,不可以放纵他。 刘挚十岁时父亲去世,由外祖父家抚养,就学于东平,因而定居在此。

古文:嘉祐中,擢甲科,历冀州南宫令。

现代文:嘉祐年中,登进士甲科第,历任冀州南宫县令。

古文:县比不得入,俗化凋敝,其赋甚重,输绢匹折税钱五百,绵两折钱三十,民多破产。

现代文:该县过去守令不得其人,风俗凋敝,赋税很重,输纳绢每匹折税钱五百,绵每两折钱三十,百姓多破产。

古文:挚援例旁郡,条请裁以中价。

现代文:刘挚援引附近郡县之例,条陈请求减少到适中价格。

古文:转运使怒,将劾之。

现代文:转运使生怒,打算弹劾他。

古文:挚固请曰: 独一州六邑被此苦,决非法意,但朝廷不知耳。 遂告于朝。

现代文:刘挚坚决请求说 :唯独一州六县遭受此种苦害,这决不是礼法的原意,只是朝廷不知道罢了。 于是向朝廷报告。

古文:三司使包拯奏从其议,自是绢为钱千三百,绵七十有六。

现代文:三司使包拯奏请同意刘挚的意见,从此绢一匹为钱一千三百,绵一两为钱七十六。

古文:民欢呼至泣下,曰: 刘长官活我! 是时,挚与信都令李冲、清河令黄莘皆以治行闻,人称为 河朔三令 。

现代文:百姓欢呼至于泪下,说: 是刘长官救活了我们! 当时,刘挚与信都县令李冲、清河县令黄莘都以治绩德行著名,人们称他们为 河朔三令 。

古文:徙江陵观察推官,用韩琦荐,得馆阁校勘。

现代文:移任江陵观察推官,因韩琦推荐,得为馆阁校勘。

古文:王安石一见器异之,擢检正中书礼房,默默非所好也。

现代文:王安石一见刘挚就特别器重他,提升他为检正中书礼房,默默寡言不是王安石所喜好的。

古文:才月余,为监察御史里行,欣然就职,归语家人曰: 趣装,毋为安居计。 未及陛对,即奏论: 亳州狱起不止,小人意在倾富弼以市进,今弼已得罪,愿少宽之。 又言: 程昉开漳河,调发猝迫,人不堪命。

现代文:才一个多月,任监察御史里行,欣然就职,回家告诉家人说 :赶快整理行装,不要为安居计议。 没来得及为皇帝召对,就上奏议论: 亳州狱案兴起不止,小人意在搞倒富弼以希求进用,现在富弼已经获罪,希望稍加宽待他。 又说: 程日方开漳河,调发仓猝急迫,人不堪命。

古文:赵子几擅升畿县等,使纳役钱,县民日数千人遮诉宰相,京师喧然,何以示四方?

现代文:赵子几擅自提高畿县等级,使交纳役钱,县民每天几千人遮道上诉宰相,京城喧哗,拿什么来谕示天下?

古文:张靓、王廷老擅增两浙役钱,督赋严急,人情嗟怨。

现代文:张靓、王廷老擅自增加两浙役钱,督促赋税严厉急迫,人情叹息怨恨。

**古文:此皆欲以羡余希赏,愿行显责,明朝廷本无聚敛之意。 **

现代文:这都是想用羡余希图奖赏,希望实行重责,表明朝廷本来没有聚敛的意思。

古文:及入见,神宗面赐褒谕。因问: 卿从学王安石邪?

现代文:回答说 :我是东北人,从小孤苦独学,不认识王安石。

古文:安石极称卿器识。 对曰: 臣东北人,少孤独学,不识安石也。 退而上疏曰: 君子小人之分,在义利而已。

现代文:退朝而上奏疏说: 君子小人的区别,在于义与利而已。

古文:小人才非不足用,特心之所向,不在乎义。

现代文:小人的才能不是不足用,只是心里所向往的,不在乎义。

古文:故希赏之志,每在事先;奉公之心,每在私后。

现代文:所以希求奖赏的志向,每每在事情之先;奉公之心,每每在私利之后。

古文:陛下有劝农之意,今变而为烦扰;陛下有均役之意,今倚以为聚敛。

现代文:陛下有劝农的意思,现在变而成为烦杂扰乱;陛下有均平赋役的意思,现在依仗它来聚敛钱财。

古文:其有爱君之心,忧国之言者,皆无以容于其间。

现代文:其有爱君之心、忧国之言的人,都无以被容纳在其间。

古文:今天下有喜于敢为,有乐于无事。

现代文:现在天下有人喜欢于敢作敢为,有人乐于安居无事。

古文:彼以此为流俗,此以彼为乱常。

现代文:彼以此为流俗,此以彼为乱常。

古文:畏义者以进取为可耻,嗜利者以守道为无能。

现代文:害怕议论的人以进取为可耻,追求利益的人以守道为无能。

古文:此风浸成,汉、唐党祸必起矣。

现代文:此风逐渐形成,汉、唐的朋党之祸必然兴起。

古文:惟君子为能通天下之志。

现代文:只有君子能通达天下之志。

古文:臣愿陛下虚心平听,审察好恶,前日意以为是者,今更察其非;前日意以为短者,今更用其长。

现代文:我希望陛下虚心平听,审察好恶,以前认为是对的,现觉察为不对;以前认为短处,现在改用他的长处。

古文:稍抑虚哗轻伪、志近忘远、幸于苟合之人,渐察忠厚慎重、难进易退、可与有为之士。

现代文:稍加抑制虚华轻伪、志近忘远、侥幸于苟合的人,渐渐察用忠厚慎重、难进易退、可与有为之士。

**古文:收过与不及之俗,使会于大中之道,则施设变化,惟陛下号令之而已。 **

现代文:停止过分与不及的风俗;使其会聚于大中之道,那么行事变化,惟听陛下号令而已。

古文:又论率钱助役、官自雇人有十害,其略曰: 天下州县户役,虚实重轻不同。今等以为率,则非一法所能齐;随其所宜,各自立法,则纷扰散殊,何以统率?

现代文:又论率钱助役,官府自己雇人有十害,其大略说: 天下州县户役,虚实轻重不同,现在划分等级作为标准,那么这不是一条法令所能够齐平的;随其所宜,各自立法,那么纷乱分散各异,怎么去统领呢?

古文:一也。

现代文:这是第一。

古文:新法谓版籍不实,故令别立等第。

现代文:新法认为版籍不实,所以令另外立等级。

古文:且旧籍既不可信,今何以得其无失?

现代文:况且旧有的户籍既然不可信,现在怎么能没有失误呢?

古文:不独搔扰生事患,将使富输少,贫输多,二也。

现代文:不仅仅骚扰惹起祸患,而且将使富户少交,贫户多交,这是第二。

古文:天下上户少,中户多。

现代文:天下上等户少,中等户多。

古文:上户役数而重,故以助钱为幸。

现代文:上等户役多而重,故以助役钱为幸运。

古文:中户役简而轻,下户役所不及。

现代文:中户役简而轻,下户役所不及。

古文:今概使输钱,则为不幸,三也。

现代文:现一律使其输纳役钱,则是不幸,这是第三。

古文:有司欲多得雇钱,而患上户之寡,故不用旧籍,临时升降,使民何以堪命?

现代文:官员想多得到雇役钱,却担心上户太少,所以不用旧有的户籍,临时升降等次,使百姓何以堪命?

古文:四也。

现代文:这是第四。

古文:岁有丰凶,而役人有定数,助钱不可阙。

现代文:年有丰歉,但役使人有定数,助役钱不可缺少。

古文:非若税赋有倚阁、减放之期,五也。

现代文:不是像赋税有依靠、减放的时候,这是第五。

古文:谷、麦、布、帛,岁有所出,而助法必输见钱,六也。

现代文:谷、麦、布、帛每年有所出,但助役法必须输纳现钱,这是第六。

古文:二税科买,色目已多,又概率钱以竭其所有,斯民无有悦而愿为农者,户口当日耗失,七也。

现代文:二税科买,名目已经很多,又一律率钱以尽其所有,这样百姓没有高兴而愿意做农民的,户、口数当一天比一天耗失,这是第七。

古文:侥幸者又将缘法生奸,如近日两浙倍科钱数,自以为功,八也。

现代文:侥幸获得意外利益的人又将因法生奸,如近来两浙成倍科敷钱数,自以为是功劳,这是第八。

古文:差法近者十余年,远或二十年,乃一充役,民安习之久矣。

现代文:按差役法近者十多年,远者二十年,乃一律充役,百姓习惯很久了。

古文:今官自雇人,直重则民不堪,轻则人不愿,不免以力殴之就役,九也。

现代文:现在官府自己雇人,钱重则民不堪,轻了则人不愿意,不免用强力驱赶百姓就役,这是第九。

古文:且役人必用乡户,家有常产,则必知自爱;性既愚实,则罕有盗欺。

现代文:而且役人必定使用乡村户,家有固定财产,那么必定知道自爱;性情既愚笨朴实,那么就很少有盗贼欺骗。

古文:今一切雇募,但得轻猾浮伪之人,巧诈相资,何所不至?

现代文:现在一切雇用招募,只得到轻率狡猾虚浮之人,巧佞欺诈相资,何所不至?

**古文:十也。 **

现代文:这是第十。

古文:会御史中丞杨绘亦言其非,安石使张琥作十难以诘之,琥辞不为,司农曾布请为之。

现代文:恰逢御史中丞杨绘也言助役法的不是,王安石指使张琥作十难以诘问刘挚,张琥辞谢不作,司农曾布请求撰写。

古文:既作十难,且劾挚、绘欺诞怀向背。

现代文:既作十难,又弹劾刘挚、杨绘欺诈荒诞心怀不满。

古文:诏问状,绘惧谢罪。

现代文:诏令询问情状,杨绘恐惧谢罪。

古文:挚奋曰: 为人臣岂可压于权势,使天子不知利害之实! 即条对所难,以伸其说。

现代文:刘挚奋起说 :为人臣子岂能被权势所压服,使天子不知利害的实际情况! 马上分条列举回答所诘难的问题,以申明他的观点。

古文:且曰: 臣待罪言责,采士民之说以闻于上,职也。

现代文:而且说: 我待罪言责,采纳士人百姓的观点以报告皇上,这是我的职责。

古文:今有司遽令分析,是使之较是非,争胜负,交口相直,无乃辱陛下耳目之任哉!

现代文:现在官员突然命令分析,这是使之较是非,争胜负,交口相直,无非是侮辱陛下所信任的大臣!

古文:所谓向背,则臣所向者义,所背者利;所向者君父,所背者权臣。

现代文:所谓向背,那么我所向往的是仁义,所背叛的是功利;所向往的是君父,所背叛的是权臣。

古文:愿以臣章并司农奏宣示百官,考定当否。

现代文:希望以我的奏章并司农寺所奏宣示百官,考究决定当否。

古文:如臣言有取,幸早施行,若稍涉欺罔,甘就窜逐。 不报。

现代文:如果我说的有可取之处,希望早点施行,如果稍稍涉及欺骗,甘愿受流窜贬逐。

古文:挚明日复上疏曰: 陛下起居言动,躬蹈德礼,夙夜厉精,以亲庶政。

现代文:没有得到答复。刘挚第二天再次上奏疏说 :陛下起居言行,亲自履行德礼,日夜励精图治,以亲自处理各种重要政务。

古文:天下未至于安且治者,谁致之耶?

现代文:天下没有达到安定治理,这是谁导致的呢?

古文:陛下注意以望太平,而自以太平为己任,得君专政者是也。二三年间,开阖动摇,举天下无一物得安其所者。

现代文:陛下殚精竭虑以望太平,而那些专擅君权的大臣,也自以致太平之世为己任。二三年时间里,开放关闭动摇不定,全天下没有一物得以安得其所。

古文:盖自青苗之议起,而天下始有聚敛之疑;青苗之议未允,而均输之法行;均输之法方扰,而边鄙之谋动;边鄙之祸未艾,而助役之事兴。

现代文:大概从青苗的建议起,而天下开始有聚敛之疑;青苗之议没有允准,而均输法颁行;均输法正扰乱人心,而边地的计谋开始;边地的祸患没有平息,而助役之事兴起。

古文:至于求水利,行淤田,并州县,兴事起新,难以遍举。

现代文:至于求水利,行淤田,合并州县,兴事起新,难以一一列举。

古文:其议财,则市井屠贩之人,皆召至政事堂。

现代文:其议论财利,就把市井屠贩这些人,都召到政事堂。

古文:其征利,则下至历日,而官自鬻之。

现代文:其征取赢利,那么下至历书,都由官府自己卖掉。

古文:推此而往,不可究言。

现代文:由此推究,不可尽言。

古文:轻用名器,淆混贤否:忠厚老成者,摈之为无能;狭少儇辩者,取之为可用;守道忧国者,谓之流俗;败常害民者,谓之通变。

现代文:轻率使用朝廷的爵号仪制,淆混贤能不肖:忠厚老成的人,斥之为无能;狭隘无知巧佞的人,取之为可用;遵守道德忧国的人,认为是流俗;败坏常伦危害百姓的人,认为是通变。

古文:凡政府谋议经画,除用进退,独与一掾属决之,然后落笔。

现代文:凡是政府谋划计议经画,升用进退,仅与一吏属决断,然后最后决定。

古文:同列预闻,反在其后。

现代文:同僚参预过问,反而在此之后。

古文:故奔走乞丐之人,其门如市。

现代文:所以到处活动乞求官职的人,门庭如市。

古文:今西夏之款未入,反侧之兵未安,三边疮痍,流溃未定。

现代文:现在送交西夏的款项没有收入,不顺从的军队没有安定,三边创伤,流移未定。

古文:河北大旱,诸路大水,民劳财乏,县官减耗。

现代文:河北发生大的旱灾,各路发大水,百姓劳困财力困乏,县官减耗。

古文:圣上忧勤念治之时,而政事如此,皆大臣误陛下,而大臣所用者,误大臣也。 疏奏,安石欲窜之岭外,神宗不听,但谪监衡州盐仓。

现代文:陛下忧劳勤政思念治理的时候,却政事如此,都是大臣误了陛下,而且大臣所任用的人,又误大臣。 疏书上奏,王安石打算把刘挚流窜到岭外,神宗不同意,只是贬为监衡州盐仓。

古文:绘出知郑州,琥亦落职。

现代文:杨绘出任邓州知州,张琥也落职。

古文:挚乞诣郓迁葬,然后奔赴贬所,许之。

现代文:刘挚请求到郓州迁葬,然后奔赴贬谪之地,得到准许。

古文:先是,仓吏与纲兵奸利相市,盐中杂以伪恶,远人未尝食善盐。

现代文:开始,衡州盐仓胥吏与纲运兵士非法求利互相交易,在盐中掺杂假劣物质,边远地区的人从没有吃到好盐。

古文:挚悉意核视,且储其羡以为赏,弊减什七。

现代文:刘挚全心核查察究,而且把羡余储蓄起来作为赏金,弊病减少了十分之七。

古文:父老目为 学士盐 。

现代文:父老乡亲把它称为 学士盐 。

古文:久之,签书南京判官。会司农新令,尽斥卖天下祠庙,依坊场河度法收净利。

现代文:过了很长时间,刘挚任南京签书判官,恰逢司农寺发布新的法令,全部变卖天下祠堂庙宇,依照坊场河渡法收取纯利。

古文:南京阏伯庙岁钱四十六贯,微子庙十三贯。

现代文:南京阏伯庙每年四十六万贯钱,微子庙十三万贯。

古文:挚叹曰: 一至于此! 往见留守张方平曰: 独不能为朝廷言之耶? 方平瞿然,托挚为奏曰: 阏伯迁商丘,主祀大火,火为国家盛德所乘,历世尊为大祀。

现代文:刘挚叹息说 :都到了这样的地步! 前去求见留守张方平说 :难道不能替朝廷说说吗? 张方平为之动容。委托刘挚替他上奏说 :阏伯迁到商丘,主掌祭祀大火,火为国家盛德所乘,历代尊为大的祭祀。

古文:微子,宋始封之君,开国此地,本朝受命,建号所因。

现代文:微子,宋国始封的国王,在此地创建国家,本朝承受天命,建国号因袭其国号。

古文:又有双庙者,唐张巡、许远孤城死贼,能捍大患。

现代文:又有双庙,是唐代张巡、许远孤城守御死于贼人,能抵御大的祸患。

古文:今若令承买小人规利,冗亵渎慢,何所不为,岁收微细,实损大体。

现代文:现在如果命令承买,小人规取利益,繁杂轻慢,有什么不做,每年收入微小,实际上损伤国家大体。

古文:欲望留此三庙,以慰邦人崇奉之意。 从之。

现代文:希望留下这三庙,以安慰国人崇奉的心意。

古文:又见《方平传》。

现代文:朝廷同意了这一建议。此事又见《张方平传》。

古文:入同知太常礼院。

现代文:入为太常礼院同知。

古文:元丰初,改集贤校理、知大宗正寺丞,为开封府推官。

现代文:元丰初年,改任集贤校理、知大宗正寺丞,为开封府推官。

古文:神宗开天章阁,议新官制,除至礼部郎中,曰: 此南宫舍人,非他曹比,无出刘挚者。 即命之。

现代文:神宗开天章阁,议论新的官制,刘挚被任命为礼部郎中,神宗说: 这南宫舍人,不是其他官曹可比,不能少了刘挚。 就任命了他。

古文:俄迁右司郎中。

现代文:不久升任右司郎中。

古文:初,宰掾每于执政分厅时,请间白事,多持两端伺意指。

现代文:开始,宰令官吏每每在执政大臣分堂处理政事时,多持两端刺探意旨。

古文:挚始请以公礼聚见,共决可否。

现代文:刘挚开始请求以公礼相聚会见,共同决定可以还是不可以。

古文:或不便挚所请,坐以开封不置历事罢归。

现代文:有的认为刘挚的请求不适宜,刘挚因开封没有设置历事而免职归家。

古文:明年,起知滑州。

现代文:第二年,起用为滑州知州。

古文:哲宗即位,宣仁后同听政,召为吏部郎中,改秘书少监,擢侍御史。

现代文:哲宗即皇帝位,宣仁太后同朝听政,召为吏部郎中,改任秘书少监,提升为侍御史。

古文:上疏曰: 昔者周成王幼冲践祚,师保之臣,周公、太公其人也。

现代文:刘挚上疏说: 过去周成王年幼登帝位,负责教导的大臣,是周公、太公这些人。

古文:仁宗皇帝盛年嗣服,用李维、晏殊为侍读,孙奭、冯元为侍讲,听断之暇,召使入侍。

现代文:仁宗皇帝壮年即位,任用李维、晏殊为侍读,孙、冯元为侍讲,听政决断之闲暇时,召他们入侍。

古文:陛下春秋鼎盛,在所资养。

现代文:陛下春秋正盛,正是滋养道德之时。

**古文:愿选忠信孝悌、惇茂老成之人,以充劝讲进读之任,便殿燕坐,时赐延对,执经诵说,以广睿智,仰副善继求治之志。 **

现代文:希望能挑选那些忠信孝悌、敦厚老成之人,充任劝讲进读之职,召他们到便殿闲坐,时常赐予廷对,执经诵说,以广博聪明才智,以期实现善继求治的志向。

古文:他日讲筵进读,至仁宗不避庚戌临奠张士逊,侍读曰: 国朝故事,多避国音。

现代文:后来在讲筵进读,读到仁宗不避庚戌日临奠张干逊,侍读说: 国朝旧例,多回避国号的发音。

古文:国朝角音,木也,故畏庚辛。 哲宗问: 果当避否? 挚进曰: 阴阳拘忌,圣人不取,如正月祈谷必用上辛,此岂可改也?

现代文:国朝角音,是木,所以畏庚辛。 哲宗说 :果真应回避吗? 刘挚进言说 :阴阳拘忌,圣人不取,像正月祈谷必用上辛,这难道可以改变吗?

古文:汉章帝以反支日受章奏,唐太宗以辰日哭张公谨,仁宗不避庚戌日,皆陛下所宜取法。 哲宗然之。

现代文:汉章帝以忌日接受奏章表奏,唐太宗以辰日哭悼张公瑾,仁宗不避庚戌日,这都是陛下所应效法的。 哲宗认为这是对的。

古文:挚又言: 谏官御史员缺未补,监察虽满六员,专以察治官司公事,而不预言责。

现代文:刘挚又说 :谏官御史台人员空缺没有补充,监察虽然满了六员,专门来察治官衙公事,却不参预上谏的责任。

古文:臣请增补台谏,并许言事。 时蔡确、章惇在政地,与司马光不相能。

现代文:我请求增补御史台谏官名额,并且允许言事。 当时蔡确、章处政要之职,与司马光不相协调。

古文:挚因久旱上言: 《洪范》: 庶征肃,时雨若。

现代文:刘挚因久旱上言 :《洪范》说 :差不多征询整肃,及时雨降下。

古文:《五行传》: 政缓则冬旱。

现代文:《五行传》载: 政缓则冬天干旱。

古文:今庙堂大臣,情志乖暌,议政之际,依违排狠,语播于外,可谓不肃。

现代文:现在朝廷大臣,情趣志向相背违失,议政的时候,依违埋怨,语词传播在外,可说是不整肃。

古文:政令二三,舒缓不振。

现代文:政令没有定准,迟缓不振。

古文:比日日青无光,风霾昏曀,上天警告,皆非小变。

现代文:近日太阳发青无光,风气混浊昏黑阴暗,这是上天警告,都不是小的灾变。

**古文:愿进忠良、通壅塞,以答天戒。 **

现代文:希望进用忠良,通达阻塞,以答谢上天的劝戒。

古文:蔡确为山陵使,神宗灵驾发引前夕不入宿,挚劾之,不报。

现代文:蔡确为山陵使,神宗灵柩发引前天晚上没有入宿,刘挚弹劾他,没有得到答复。

古文:及使回,既朝即视事,挚又奏确不引咎自劾。

现代文:等到出使回来,蔡确又上朝马上处理政事,刘挚又奏说蔡确没有引咎自行弹劾。

古文:无何,确上表自陈,尝请收拔当世之耆艾,以陪辅王室,蠲省有司之烦碎,以慰安民心。

现代文:没多久,蔡确上奏表自己陈述,曾请求收拢提拔当世的年老人,以辅助王室,免除减省官府的烦杂琐碎,来安慰民心。

古文:挚谓: 使确诚有是请,不言于先朝,为不忠之罪;言于今日,为取容之计。

现代文:刘挚认为 :即使蔡确确实有这样的请求,对先朝不说,为不忠的罪名;在今天说,为取悦之计。

古文:诚无是请,则欺君莫大于此。 又疏确过恶大略有十,论章惇凶悍轻侻,无大臣体,皆罢去。

现代文:如果确实没有这样的请求,那么没有比这更欺骗君主的。 又分条开列蔡确的过失罪行大致有十条,论章凶悍轻率,没有大臣的样子,二人都被免职离去。

古文:初,神宗更新学制,养士以千数,有司立为约束,过于烦密。

现代文:开始,神宗更新学校制度,养士以千计算,有关部门订立条约加以管束,过于烦杂。

古文:挚上疏曰: 学校为育材首善之地,教化所从出,非行法之所。

现代文:刘挚上疏说 :学校是培育人才最好的地方,教化所从出,不是行法的地方。

古文:虽群居众聚,帅而齐之,不可无法,亦有礼义存焉。

现代文:虽然群居众聚,统帅而协同,不能没有制度,也有礼义存在于此。

古文:先帝体道制法,超汉轶唐,养士之盛,比隆三代。

现代文:行帝体道法令制度,超过汉代唐代,养士盛况,超越三代。

古文:然而比以太学屡起狱讼,有司缘此造为法禁,烦苛愈于治狱,条目多于防盗,上下疑贰,以求苟免。

现代文:但是近来因太学多次兴起狱讼,官府因此制定为法禁,烦杂苛严超过了治理狱案,条目比防盗还多,上下怀疑,以求得目前免于损害。

古文:甚可怪者,博士、诸生禁不相见,教谕无所施,质问无所从,月巡所隶之斋而已。

现代文:特别令人奇怪的是,博士、学生禁止不能相见,教谕无所施教,询问无所从,每月巡视所属学斋而已。

古文:斋舍既不一,随经分隶,则又《易》博士兼巡《礼》斋,《诗》博士兼巡《书》斋,所至备礼请问,相与揖诺,亦或不交一言而退,以防私请,以杜贿赂。

现代文:学舍既不统一,随经分录,那么又《易》博士兼巡《礼》学斋,《诗》博士兼巡《书》学斋,所到一处备礼请问,相与拱手答应,也有人没有交谈一句话而退,以防止私下请谒,以杜绝贿赂。

古文:学校如此,岂先帝所以造士之意哉?

现代文:学校这样,难道是先帝所用来培养士人的意思吗?

古文:治天下者,遇人以君子、长者之道,则下必有君子、长者之行而应乎上。

现代文:治理天下,待人以君子、长者之道,那臣下必定有君子、长者的德行而呼应君上。

古文:若以小人、犬彘遇之,彼将以小人、犬彘自为,而况以此行于学校之间乎?

现代文:如果以小人、猪狗待之,他将以小人、猪狗自为,何况用此实行于学校中呢?

古文:愿罢其制。 又请杂用经义、诗赋取士,复贤良方正科,罢常平、免役,引朱光庭、王岩叟为言官。

现代文:希望废除这个制度。 又请求杂用经义、诗赋取士,恢复贤良方正科,废除常平、免役法,引用朱光庭、王岩叟为谏官。

古文:执宪数月,正色弹劾,多所贬黜,百僚敬惮,时人以比包拯、吕晦。

现代文:执行法令几个月,正色弹劾,贬退了许多官员,百官敬畏,当时人们把刘挚比作包拯、吕晦。

古文:元祐元年,擢御史中丞。

现代文:元元年,刘挚被提拔为御史中丞。

古文:挚上疏曰: 上之所好,下必有甚。

现代文:刘挚上疏道: 皇上所喜好,下面必定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古文:朝廷意在总核,下必有刻薄之行;朝廷务在宽大,下必有苟简之事。

现代文:朝廷意在全面核实,下面必有刻薄的行动;朝廷致力于宽大,下面必有苟且简略的事。

古文:习俗怀利,迎意趋和,所为近似,而非上之意本然也。

现代文:习俗归向功利,迎合趋和,所作所为近似,但不是陛下的本意。

古文:今因革之政本殊,而观望之俗故在。

现代文:现因袭变革的政法本来不同,但观望的风俗仍在。

古文:昨差役初行,监司已有迎合争先,不校利害,一概定差,一路为之骚动者。

现代文:前此差役法刚实行,监司已有迎合事先,不计较利弊,一概定差,一路为之骚动的。

古文:朝廷察其如此,固已黜之矣。

现代文:朝廷觉察这种情况,本来已经废除了。

古文:以是观之,大约类此。

现代文:由此观之,大约类似这种情况。

古文:向来黜责数人者,皆以非法掊克,市进害民,然非欲使之漫不省事。

现代文:过去被贬斥责罚的几人,都是因违法掊克,希求进用危害百姓,而不是想使之漫不省事。

古文:昧者不达,矫枉过正,顾可不为之禁哉?

现代文:愚昧的人不通达,矫枉过正,难道不能禁止吗?

**古文:请立监司考绩之制。 **

现代文:请建立监司考核政绩的制度。

古文:拜尚书右丞,连进左丞、中书侍郎,迁门下侍郎。

现代文:刘挚被授官尚书右丞,连升左丞、中书侍郎,迁门下侍郎。

古文:胡宗愈除右丞,谏议大夫王觌疏其非是,宣仁后怒,将加深谴。

现代文:胡宗愈被任命为尚书右丞,谏议大夫王觌分条开列胡宗愈的过失,宣仁太后发怒,打算加以重重谪谴。

古文:挚开救甚力,帘中厉声曰: 若有人以门下侍郎为奸邪,甘受之否? 挚曰: 陛下审察毁誉每如此,天下幸甚!

现代文:刘挚救助很得力,宣仁太后在帘中厉声说 :如果有人认为门下侍郎是奸恶邪佞,你甘愿接受吗? 刘挚说: 陛下审察毁誉每每如此,天下幸甚!

古文:然愿顾大体,宗愈进用,自有公议,必致贬谏官而后进,恐宗愈亦所未安。 宣仁后意解,觌得补郡守。

现代文:但愿顾念大局,胡宗愈进用,自有公议,一定要导致贬谏官而后进用,恐怕胡宗愈也不会安心。 宣仁太后怒气消解,王觌得以补外郡离开朝廷。

古文:挚与同列奏事论人才,挚曰: 人才难得,能否不一。

现代文:刘挚与同僚奏事议论人才,刘挚说: 人才难得,贤能不肖不一。

古文:性忠实而才识有余,上也;才识不逮而忠实有余,次也;有才而难保,可藉以集事,又其次也。

现代文:性情忠厚而且才能学识有余,这是上等;才能学识不足但忠厚老实有余,这是次等;有才能而难以保持,可以借以成就事业,这是又次等;心怀邪念观望,随着时势而改变,这是小人,终不可以任用。

古文:怀邪观望,随时势改变,此小人也,终不可用。 哲宗及宣仁后曰: 卿常能如此用人,国家何忧! 六年,拜尚书右仆射。挚性峭直,有气节,通达明锐,触机辄发,不为利怵威诱。

现代文:哲宗及宣仁太后说 :你常常能这样用人,国家还有什么忧虑! 元六年,被授官尚书右仆射。刘挚性情严峻刚直,有气节,通达明锐,触机就发,不为利益威权所诱惑而动心。

古文:自初辅政至为相,修严宪法,辨白邪正,专以人物处心,孤立一意,不受谒请。

现代文:从开始辅政到为宰相,修严法令,辨别邪恶正直,专以人物存心,孤立一意,不接受拜谒请求。

古文:子弟亲戚入官,皆令赴铨部以格调选,未尝以干朝廷。

现代文:子弟亲戚入官,全部令他们赴铨部以按标准调选,从没有因此希求朝廷。

古文:与吕大防同位,国家大事,多决于大防,惟进退士大夫,实执其柄。

现代文:与吕大防同时在位,国家大事,多由吕大防决定,只有进用斥退士大夫,才实握其权。

古文:然持心少恕,勇于去恶,竟为朋谗奇中。

现代文:但他持心少恕,勇于除去邪恶,终被众多谗言出人意外地中伤。

古文:先是,邢恕谪官永州,以书抵挚。挚故与恕善,答其书,有 永州佳处,第往以俟休复 之语。排岸官茹东济,倾险人也,有求于挚,不得,见其书,阴录以示御史中丞郑雍、侍御史杨畏。

现代文:开始,邢恕谪官永州,写信给刘挚,刘挚原来与邢恕友好,回了一封信,其中有 永州佳处,但往以俟休复 的句子,排岸官茹东济,是险诈之人,有求于刘挚,没有如愿,看见刘挚给邢恕的信,偷偷摘录给御史中丞郑雍、侍御史杨畏看。

古文:二人方交章击挚,遂笺释其语上之,曰: 休复 者,语出《周易》, 以俟休复 者,俟他日太皇太后复子明辟也。 又章惇诸子故与挚之子游,挚亦间与之接。

现代文:郑、杨二人相互上奏章攻击刘挚,就铨释刘挚的话上呈,说: 休复 ,语出自《周易》, 以俟休复 的意思,是等待将来太皇太后复子明辟。 又章众子以前与刘挚的儿子交游,刘挚也间或与他们结交。

古文:雍、畏谓延见接纳,为牢笼之计,以冀后福。

现代文:郑雍、杨畏认为这是延见接纳,作制驭的打算,以希望后来福运。

古文:宣仁后于是面喻挚曰: 言者谓卿交通匪人,为异日地,卿当一心王室。

现代文:宣仁太后于是当面晓谕刘挚说: 言者认为你交结非人,为了将来的地位,你应专心于王室。

古文:若章惇者,虽以宰相处之,未必乐也。 挚皇惧退,上章自辨,执政亦为之言。

现代文:像章,虽然以宰相的职位安排他,未必乐意。 刘挚惶恐而退,上奏章自辩,执政大臣也替他说话。

古文:宣仁后曰: 垂帘之初,挚排斥奸邪,实为忠直。

现代文:宣仁太后说 :垂帘听政之初,刘挚排斥奸恶邪佞,实在是忠心正直。

古文:但此二事,非所当为也。 以观文殿学士罢知郓州。

现代文:但这二件事,不是他所应该做的。 刘挚以观文殿学士的身份罢知郓州。

古文:给事中朱光庭驳云: 挚忠义自奋,朝廷擢之大位,一旦以疑而罢,天下不见其过。 光庭亦罢。

现代文:给事中朱光庭辩驳说 :刘挚忠义自奋,朝廷提拔他到高位,一时因被怀疑而免除职务,天下人不见他的过错。 朱光庭也被免职。

古文:七年,徙大名,又为雍等所遏,徙知青州。

现代文:元七年,移任大名,又被郑雍等人所阻止,移任青州知州。

古文:绍圣初,来之邵、周秩论挚变法、弃地罪,夺职知黄州,再贬光禄卿,分司南京,蕲州居住。

现代文:绍圣初年,来之邵、周秩论刘挚变法、弃地罪状,削职知黄州,再贬为光禄卿,分掌南京,指定在蕲州居住。

古文:将行,语诸子曰: 上用章惇,吾且得罪。

现代文:将要出发,告诉众子说: 皇帝任用章,我又获罪。

古文:若惇顾国事,不迁怒百姓,但责吾曹,死无所恨。

现代文:如果章执掌国家大权,不迁怒于百姓,只责斥我们这些人,死而无恨。

古文:正虑意在报复,法令益峻,奈天下何! 忧形于色,无一言及迁谪意。

现代文:只是担心他意在报复,法令更加严峻,天下奈何? 忧形于色,没有一句话涉及到降官贬谪的意思。

古文:四年,陷邢恕之谤,贬鼎州团练副使,新州安置。

现代文:绍圣四年,被邢恕的诽谤陷害,贬为鼎州团练副使,指定在新州居住。

古文:惟一子从。

现代文:只有一个儿子跟随。

古文:家人涕泣愿侍,皆不听。

现代文:家人哭泣希望侍从,都没有得到同意。

古文:至数月,以疾卒,年六十八。

现代文:到新州后几个月,因病去世,终年六十八岁。

古文:初,挚与吕大防为相,文及甫居丧,在洛怨望,服除,恐不得京官,抵书邢恕曰: 改月遂除,入朝之计未可必。

现代文:开始,刘挚与吕大防任宰相,文及甫居丧,在洛阳怨恨,脱下丧服,恐怕不能得到京官,写信给邢恕说: 下个月就丧期满,入朝之计未必可行。

古文:当涂猜怨于鹰扬者益深,其徒实繁。

现代文:当权者对才俊之士猜疑怨恨越来越深,其信徒实在繁多。

古文:司马昭之心,路人所知也,济之以 粉昆 ,必欲以眇躬为甘心快意之地,可为寒心。 其谓司马昭者,指吕大防独当国久; 粉昆 者,世以驸马都尉为 粉侯 ,韩嘉彦尚主,以兄忠彦为 粉昆 也。

现代文:司马昭之心,路人皆知,济之以 粉昆 ,必定是想置微贱之人于权位重之地,令人寒心。 所谓司马昭,是指吕大防独自当权很久 ;粉昆 ,世人以驸马都尉为 粉侯 ,韩嘉彦娶公主为妻,以他的兄长韩忠彦为 粉昆 。

古文:恕以书示蔡硕、蔡渭,渭上书讼挚及大防等十余人陷其父确,谋危宗社,引及甫书为证。

现代文:邢恕把信给蔡硕、蔡渭看,蔡渭上书讼告刘挚及吕大防等十多人陷害他的父亲蔡确,图谋危倾社稷,引用文及甫的信作为证据。

古文:时章惇、蔡卞诬造元祐诸人事不已,因是欲杀挚及梁焘、王岩叟等。

现代文:当时章、蔡卞诬陷捏造元众人的事不休,因此想要杀掉刘挚及梁焘、王岩叟等人。

古文:以为挚有废立之意,遂起同文馆狱,用蔡京、安惇杂治,逮问及甫。

现代文:认为刘挚有废立皇帝的意思,于是兴起同文馆狱,任用蔡京、安共同治狱,逮捕审问文及甫。

古文:及甫元祐末德大防除权侍郎,又忠彦虽罢,哲宗眷之未衰,乃托其亡父尝说司马昭指刘挚, 粉 谓王岩叟面白如粉, 昆 谓梁焘字况之, 况 犹 兄 也。

现代文:文及甫感念元末年因吕大防之故被任命代理侍郎,又韩忠彦虽然被罢免,但哲宗对他的眷顾之心并没有衰减,于是托言其死去的父亲曾说司马昭指刘挚, 粉 指王岩叟面白如粉, 昆 指梁焘字况之, 况 即是 兄 。

古文:又问实状,但云: 疑其事势如此。 会挚卒,京奏不及考验,遂免其子官,与家属徙英州,凡三年,死于瘴者十人。

现代文:又询问实际情状,文及甫只说: 疑其事势如此。 恰逢刘挚去世,蔡京所奏来不及考究验证,于是罢免刘挚的儿子的官职,与家属移居英州,共三年,有十人死于瘴毒。

古文:徽宗立,诏反其家属,用子跂请,得归葬。

现代文:徽宗即皇帝位,诏令平反刘挚的家属,因其子刘请求,得以归葬。

古文:跂又伏阙诉及甫之诬,遂贬及甫并渭于湖外,复挚中大夫。

现代文:刘又拜伏于宫阙下上诉文及甫的诬陷,于是贬斥文及甫并同蔡渭于湖外,恢复刘挚中大夫之职。

古文:蔡京为相,降朝散大夫。

现代文:蔡京为宰相,降刘挚为朝散大夫。

古文:后又复观文殿大学士、太中大夫。

现代文:后又恢复观文殿大学士、太中大夫的爵位。

古文:绍兴初,赠少师,谥曰忠肃。

现代文:绍兴初年,赠少师,谥号叫 忠肃 。

古文:挚嗜书,自幼至老,未尝释卷。

现代文:刘挚嗜好读书,自小到老,从没有放下书卷。

古文:家藏书多自雠校,得善本或手抄录,孜孜无倦。

现代文:家里藏书多自己雠校,得到善本有时亲手抄录,孜孜不倦。

古文:少好《礼》学,其究《三礼》,视诸经尤粹。

现代文:年轻时喜好《礼》学,他研究《三礼》,与其他经比较尤为精粹。

古文:晚好《春秋》,考诸儒异同,辨其得失,通圣人经意为多。

现代文:晚学喜好《春秋》,考证诸儒异同,辨其得失,通达圣人经意为多。

古文:其教子孙,先行实,后文艺。

现代文:他教导子孙,首先行实,然后文艺。

**古文:每曰: 士当以器识为先,一号为文人,无足观矣。 **

现代文:每每说 :士人当以器量识见为先,一旦号称文人,就不足观了。

古文:跂能为文章,遭党事,为官拓落,家居避祸,以寿终。

现代文:刘跂能写文章,遭逢党祸,仕途坎坷,家居避祸,终其天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