列传十四

古文:张文礼,燕人也。

现代文:张文礼,燕地人。

古文:初为刘仁恭裨将,性凶险,多奸谋,辞气庸下,与人交言,癖于不逊,自少及长,专蓄异谋。

现代文:开始时任刘仁恭偏将,性格凶险,颇多奸谋,言行庸俗卑下,和人交谈言语不逊,从少年到成年,专门心怀阴谋诡计。

古文:及从刘守文之沧州,委将偏师。

现代文:到跟随刘守文到沧州时,任偏师将军。

古文:守文省父燕蓟,据城为乱。及败,奔于王镕。

现代文:当刘守文到燕蓟探视父亲时,张文礼便据城反叛,失败后,投奔王。

古文:察镕不亲政事,遂曲事当权者,以求衒达。

现代文:看到王不理政事,便百般迎奉当权者,以求往上爬。

古文:每对镕自言有将才,孙、吴、韩、白,莫己若也。

现代文:常常对王说自己有将才,孙子、吴起、韩信、白起,都不如自己。

古文:镕赏其言,给遗甚厚,因录为义男,赐姓,名德明,由是每令将兵。

现代文:王赞赏他的话,赏赐很优厚,还收为义子,赐姓王,取名叫德明,从此常要他带兵。

古文:自柏乡战胜之后,常从庄宗行营。

现代文:自柏乡战胜之后,常随从庄宗行军宿营。

古文:素不知书,亦无方略,惟于懦兵之中萋菲上将,言甲不知进退,乙不识军机,以此军人推为良将。

现代文:从来不看书,也没有方略,只不过是懦弱士兵中一个稍微出众的上将,说这个不懂战争的进退,说那个不识军机谋略,因此军人们便认为他是一位良将。

古文:初,梁将杨师厚在魏州,文礼领赵兵三万夜掠经、宗,因侵贝郡。

现代文:起初,梁将杨师厚在魏州,张文礼带三万赵兵夜里抢掠经、宗二地,又侵入贝郡。

古文:师厚先率步骑数千人,设伏于唐店。

现代文:杨师厚先率步兵骑兵数千人,在唐店设下埋伏。

古文:文礼大掠而旋,士皆卷甲束兵,夜凯歌,行至唐店,师厚伏兵四面围合,杀戮殆尽,文礼单骑仅免。

现代文:张文礼大掠而返,士兵都收起甲胄武器,夜里唱着凯歌,走到唐店,杨师厚的伏兵四面合围,几乎杀尽赵兵,张文礼仅一人幸免。

**古文:自尔犹对诸将大言,或让之曰: 唐店之功,不须多伐。 **

现代文:然而张文礼还对各位将军说大话,有人责备他说: 唐店之功,不须过于自夸。

古文:文礼大惭。

现代文:张文礼大为惭愧。

古文:在镇州既久,见其政荒人僻,常蓄异图;酒酣之后,对左右每泄恶言,闻者莫不寒心。

现代文:在镇州时间长了,见这里政治混乱,人心乖僻,因而常常心怀异志,酒酣之后,对身边人常发泄恶言,听的人无不寒心。

古文:惟王镕略无猜间,渐为腹心,乃以符习代其行营,以文礼为防城使,自此专伺间隙。

现代文:只有王一点都不猜疑他,渐渐成为心腹,王任符习代替自己主管行营,任张文礼为防城使,张文礼自此专门窥伺寻找机会。

古文:及镕杀李宏规,委政于其子昭祚。

现代文:当王杀李弘规后,把政事交给自己的儿子王昭祚。

古文:昭祚性逼戾,未识人间情伪,素养名持重,坐作贵人,既事权在手,朝夕欲代其父,向来附势之徒,无不族灭。

现代文:王昭祚性格偏狭乖戾,不识人情真伪,一贯养名持重,安然成为贵人,一旦权力在手,天天想取代自己的父亲,以前趋附王的人,无不遭到灭族的惩罚。

古文:初,李宏规、李蔼持权用事,树立亲旧,分董要职,故奸宄之心不能摇动,文礼颇深畏惮。

现代文:起初,李弘规、李蔼掌权管事,提拔亲朋故友,分别担任要职,所以奸邪之徒不能动摇政权,张文礼很有些畏惧。

古文:及宏规见杀,其部下五百人惧罪,将欲奔窜,聚泣偶语,未有所之。

现代文:到李弘规被杀后,李弘规部下五百人害怕受牵连,将要逃散,聚在一起哭泣交谈,没有逃奔的地方。

**古文:文礼因其离心,密以奸辞激之曰: 令公命我尽坑尔曹,我念尔十余年荷戈随我,为家为国,我若不即杀尔,则得罪于令公;我若不言,又负尔辈。 **

现代文:张文礼趁他们与王离心之机,暗地用奸诈的话激发他们说: 主公命令我把你们都活埋掉,我念你们十多年来手拿武器跟随我,为家为国南征北战,我若不立即杀你们,就得罪了主公,我如不说出来而杀了你们,又对不住你们。

古文:众军皆泣。

现代文:众军都哭了。

**古文:是夜作乱,杀王镕父子,举族灰灭,惟留王昭祚妻硃氏通梁人;寻间道告于梁曰: 王氏丧于乱军,普宁公主无恙。 **

现代文:这天夜里张文礼领着他们作乱,杀死王父子,灭掉全族,只留下王昭祚的妻子朱氏与梁人打交道,旋即派人从小道秘密告诉梁朝说: 王氏死于乱军之中,普宁公主没出事。

古文:文礼徇贼帅张友顺所请,因为留后,于潭城视事。

现代文:张文礼应乱军主帅张友顺的要求成为镇州留后,到潭城上任管事。

古文:以事上闻,兼要节旄,寻亦奉笺劝进,庄宗姑示含容,乃可其请。

现代文:把这事告诉朝廷,并要求给予节旄,接着又写信劝唐庄宗当皇帝,庄宗姑且表示宽容,答应他做节度使的要求。

古文:文礼比厮役小人,骤居人上,行步动息,皆不自安。

现代文:张文礼从一个仆役小人的地位,骤然居于众人之上,走路起居,都觉得很不安全。

古文:出则千余人露刃相随,日杀不辜,道路以目,常虑我师问罪,奸心百端。

现代文:出来时一千多人带刀跟从,每天都要杀死无辜的人,路上行人怒目而视。张文礼总担心朝廷问罪,因而生出各种奸邪之心。

古文:南通硃氏,北结契丹,往往擒获其使,庄宗遣人送还,文礼由是愈恐。

现代文:南边与朱氏通好,北边与契丹交结,常常抓获契丹人的使者,庄宗又派人送回,张文礼于是更加恐慌。

古文:是岁八月,庄宗遣阎宝、史建瑭及赵将符习等率王镕本军进讨。

现代文:这一年八月,庄宗派阎宝、史建瑭以及赵将符习等人率王原来的军队征讨张文礼。

古文:师兴,文礼病疽腹,及闻史建瑭攻下赵州,惊悸而卒。

现代文:发兵时,张文礼腹部发疽,听说史建瑭攻下赵州,受惊吓而死。

古文:其子处瑾、处球秘不发丧,军府内外,皆不知之,每日于寝宫问安。

现代文:他的儿子张处瑾、张处球秘不发丧,军府内外都不知道,每天到寝宫来问安。

古文:处瑾与其腹心韩正时参决大事,同谋奸恶。

现代文:张处瑾与心腹韩正时主持决定大事,同谋奸恶。

古文:初,文礼疽未发时,举家咸见鬼物,昏瞑之后或歌或哭,又野河色变如血,游鱼多死,浮于水上,识者知其必败。

现代文:起初,张文礼还没发疽时,全家都看见有鬼物,在夜晚昏暗以后,时歌时哭,又有野河的颜色变如血色,水中游鱼死了很多,浮在水面上,识天象的人知道他一定会败亡。

古文:十九年三月,阎宝为处瑾所败,庄宗以李嗣昭代之。

现代文:天祐十九年三月,阎宝被张处瑾打败,庄宗用李嗣昭代替他。

古文:四月,嗣昭为流矢所中,寻卒于师,命李存进继之。

现代文:四月,李嗣昭被流矢射中,死在军中,又命李存进继任。

古文:存进亦以战殁,乃以符存审为北面招讨使,攻镇州。

现代文:李存进也战死,便以李存审为北面招讨使,攻打镇州。

古文:是时,处瑾危蹙日甚。昭义军节度判官任圜驰至城下,谕以祸福,处瑾登陴以诚告,乃遣牙将张彭送款于行台。

现代文:这时,张处瑾一日比一日危急,昭义军节度判官任圜赶到城下,对他指明前途祸福,张处瑾登上矮城墙诚心相告,派牙将张彭到行台求和。

古文:俄而符存审师至城下。

现代文:不久李存审兵临城下。

古文:是夜,赵将李再丰之子冲投缒以接王师,故诸军登城,迟明毕入,获处瑾、处球、处琪,并其母及同恶人等,皆折足送行台,镇人请醢而食之。

现代文:当晚,赵将李再丰的儿子李冲从城墙上丢下绳索接应朝廷军队,所以城外各军登城,天亮时全部进入镇州城,抓获张处瑾、张处球、张处琪,还有他们的母亲以及一同作恶的人,都弄断脚送到行台,镇州百姓请求把他们斩成肉酱吃掉。

古文:又发文礼之尸,磔之于市。

现代文:又挖出张文礼的尸体,在街头剁碎。

古文:董璋,本梁之骁将也。

现代文:董璋,原是梁朝的骁将。

古文:幼与高季兴、孔循俱事豪士李七郎为童仆。

现代文:年幼时和高季兴、孔循一起在豪士李七郎那里当童仆。

古文:李初名让,常以厚贿奉梁祖,梁祖宠之,因畜为假子,赐姓硃,名友让。

现代文:李七郎原名叫李让,曾以厚礼贿赂梁太祖,梁太祖宠爱他,因而收为义子,赐姓朱,名友让。

古文:璋既壮,得隶于梁祖帐下,后以军功迁为列校。

现代文:董璋长大后,得以在梁太祖帐下做事,后以军功升为列校。

古文:梁龙德末,潞州李继韬送款于梁。

现代文:梁龙德末年,潞州李继韬与梁朝结交。

古文:时潞将裴约方领兵戍泽州,不徇继韬之命,据城以自固。

现代文:这时潞州将领裴约正带兵守泽州,不听李继韬的命令,据城固守。

古文:梁末帝遣璋攻陷泽州,遂授泽州刺史。

现代文:梁末帝派董璋攻陷泽州,便授任泽州刺史。

古文:是岁,庄宗入汴,璋来朝,庄宗素闻其名,优以待之。寻令却赴旧任,岁余代归。

现代文:这一年,庄宗进入汴州,董璋前来朝见,庄宗素来听说他的名声,待他很优厚,不久令他仍赴任以前官职,一年后被替代而归。

古文:时郭崇韬当国,待璋尤厚。

现代文:这时郭崇韬当权,对待董璋尤其优厚。

古文:同光三年夏,命为邠州留后,三年秋,正授旄钺。

现代文:同光三年夏天,任命为州留后,三年秋天,正式授予旄钺任州节度使。

古文:九月,大举伐蜀,以璋为行营右厢马步都虞候。

现代文:九月,庄宗大举发兵讨伐蜀国,以董璋为行营右厢马军步军都虞候。

古文:时郭崇韬为招讨使,凡有军机,皆召璋参决。

现代文:这时郭崇韬任招讨使,凡有军机大事,都要召董璋参议决定。

古文:是冬,蜀平,以璋为剑南东川节度副大使,知节度事。

现代文:这年冬天,蜀国平定,任董璋为剑南东川节度副大使,知节度事。

古文:天成初,加检校太傅。

现代文:天成初年,加任检校太傅。

古文:二年,加同平章事。

现代文:二年,加同平章事。

古文:是时安重诲当国,采人邪谋,言孟知祥必不为国家使,惟董璋性忠义,可特宠任,令图知祥。

现代文:这时安重诲当权治国,采纳奸邪的计谋,说孟知祥一定不会为国家所使用,只有董璋生性忠义,可以特别予以宠任,命令他去谋取孟知祥。

古文:又璋之子光业为宫苑使,在朝结托势援,争言璋之善,知祥之恶。

现代文:加上董璋的儿子董光业任宫苑使,在朝廷勾结势力,大力宣扬董璋的好处、孟知祥的坏处。

古文:恩宠既优,故璋益恣其暴戾。

现代文:恩宠如此优厚,所以董璋更加放纵他的暴虐。

古文:初,奉使东川者,皆言璋不恭于朝廷。

现代文:起初,奉使到东川的人,都说董璋对朝廷不恭敬。

古文:四年夏,时明宗将议郊天,遣客省使李仁矩赍诏示谕两川,又遣安重诲驰书于璋,以征贡奉,约以五十万为数。既而璋诉以地狭民贫,许贡十万而已。

现代文:四年夏天,明宗商议祭天的事,派客省使李仁矩带诏书告诉两川,又派安重诲写信给董璋,征收进贡物品,约好以五十万为数目,不久董璋申诉说地方狭小、百姓贫穷,只答应进贡十万而已。

古文:翌日,璋于衙署设宴以召仁矩,日既中而不至,璋使人侦之,仁矩方拥倡妇与宾友酣饮于驿亭。

现代文:第二天,董璋在衙署设宴招待李仁矩,到了中午李仁矩还没来,董璋派人打听,李仁矩正搂着娼妇和朋友在驿亭喝酒。

古文:璋大怒,遽领数百人,执持戈戟,骤入驿中,令洞开其门。仁矩惶骇,走入阁中,良久引出。

现代文:董璋大怒,立即带数百人,拿着兵器,突然闯入驿中,令打开大门,李仁矩惶恐害怕,走进阁中,很久才被带出来。

古文:璋坐,立仁矩于阶下,戟手骂曰: 当我作魏博都监,尔为通引小将,其时去就,已有等威。今日我为籓侯,尔衔君命,宿张筵席,比为使臣,保敢至午不来,自共风尘耽酗,岂于王事如此不恭!

现代文:董璋坐着,要李仁矩站在台阶下,手指着他骂道 :我当魏博都监时,你只不过是一个通风报信的小将,现在我是藩镇诸侯,你接受君王使命,我摆设宴席迎接你这使臣,怎么敢到中午还不来,自己在这里狎妓胡闹,岂不是对国事太不恭敬了!

**古文:只如西川解斩客省使李严,谓我不能斩公耶! **

现代文:西川能杀了客省使李严,难道我就不能杀了你吗?

古文:因目肘腋,欲令执拽仁矩,仁矩涕泪拜告,仅而获免。

现代文:于是用目光向身边人示意,让他们抓住李仁矩捆起来,李仁矩流泪拜告才免于一死。

古文:璋乃驰骑入衙,竟彻馔而不召。洎仁矩复命,益言璋不法。

现代文:董璋骑马回到衙署,撤掉宴席不招待他了,李仁矩回朝廷复命,更是说董璋横行不法。

古文:未几,重诲奏以仁矩为阆州团练使,寻升为节镇。

现代文:没多久,安重诲上奏任李仁矩为阆州团练使,不久又升为节度使。

古文:长兴元年夏,明宗以郊禋礼毕,加璋检校太尉。

现代文:长兴元年夏天,明宗祭天典礼结束后,加封董璋为检校太尉。

古文:时两川刺史尝以兵为牙军,小郡不下五百人,璋已疑间,及闻除仁矩镇阆州,璋由是谋反乃决。

现代文:这时两川刺史曾以士兵做牙军,小郡不止五百人,董璋已有点怀疑,等到听说任命李仁矩镇守阆州,董璋因此决定谋反。

古文:仍先与其子光业书曰: 朝廷割吾支郡为节制,屯兵三千,是杀我必矣。

现代文:又先写信给儿子董光业说 :朝廷划割我的属郡另设节度使管理,驻兵三千,一定要杀我了。

**古文:尔见枢要道吾言,如朝廷更发一骑入斜谷,则吾必反,与汝决矣! **

现代文:你找朝中大员传我的话,如果朝廷再发一兵进入斜谷,我就一定造反,和你告别了。

古文:光业以书呈枢密承旨李虔徽。

现代文:董光业把信给枢密承旨李虔徽看。

古文:会朝廷再发中使荀咸乂将兵赴阆州,光业谓虔徽曰: 咸乂未至,吾父必反。

现代文:碰上朝廷又派朝中使者荀咸繧带兵去阆州,董光业对李虔徽说: 荀咸繧还没到,我父亲一定已经反了。

古文:吾身不足惜,虑劳朝廷征发。

现代文:我自己没什么可惜的,担心的是烦劳朝廷去征讨。

**古文:请停咸乂之行,吾父必保常日。 **

现代文:请停止荀咸繧之行,我父亲必定会像平常一样。

古文:重诲不从,咸乂未至,璋已擅追绵州刺史武虔裕,囚于衙署。

现代文:安重诲没同意。荀咸繧没到阆州,董璋就已擅自追捕绵州刺史武虔裕,关在衙署。

古文:虔裕,安重诲之心腹也,故先囚之。

现代文:武虔裕是安重诲的心腹,所以先关起来。

古文:五月,璋传檄于利、阆、遂等州,责以间谍朝廷。

现代文:五月,董璋把檄文传送到利、阆、遂州,责备他们在朝廷离间。

古文:寻率其兵陷阆州,擒节度使李仁矩、军校姚洪等害之。

现代文:接着带兵攻陷阆州,抓获节度使李仁矩、军校姚洪等杀掉。

古文:先是,璋欲谋叛,先遣使持厚币于孟知祥,求为婚家。

现代文:在这之前,董璋想谋反,先派使者带厚礼给孟知祥,请求结为亲家。

古文:且言为朝廷猜忌,将有替移,去则丧家,住亦致讨,地狭兵少,独力不任,愿以小兒结婚爱女。

现代文:并且说受朝廷猜忌,将被替下,离开这里就会丧家,留下又会招来讨伐,地方小兵力少,独自承受不了,愿以小儿子娶对方女儿。

古文:时知祥亦贰于朝廷,因许以为援。

现代文:这时孟知祥也对朝廷有二心,因而答应援助他。

古文:既而知祥出师以围遂州,故璋攻阆州得恣其毒焉。

现代文:不久孟知祥出兵包围遂州,所以董璋攻打阆州才可以恣意而为。

古文:其年秋,诏削夺璋在身官爵,命天雄军节度使石敬瑭为东川行营招讨使,率师以讨之。

现代文:这年秋天,朝廷下诏削夺董璋现任官爵,命天雄军节度使石敬瑭为东川行营招讨使,率兵讨伐。

古文:璋之子宫苑使光业并其族,并斩于洛阳。

现代文:董璋的儿子宫苑使董光业以及一族人被一起在洛阳杀掉。

古文:及石敬瑭率师进讨,以粮运不接,班师。

现代文:石敬瑭率师进讨时,因粮草运输跟不上,回师。

古文:明宗方务怀柔,乃放西川进奏官苏愿、东川军将刘澄各归本道,别无诏旨,只云 两务求安 。

现代文:明宗正采取怀柔政策,便放西川进奏官苏愿、东川军将领刘澄各回本道,没有另外的诏旨,只说 :两地务必求得安定。

古文:时孟知祥其骨肉在京师者俱无恙焉,因遣使报璋,欲连表称谢。

现代文:这时孟知祥的亲属在首都的都没出事,便派使者告诉董璋,想联名上表称谢。

**古文:璋怒曰: 西川存得弟侄,遂欲再通朝廷,璋之兒孙已入黄泉,何谢之有! **

现代文:董璋怒道: 西川保存了弟侄,便想再和朝廷通好,我的子孙已死了,还有什么称谢的!

古文:自是璋疑知祥背己,始构隙矣。

现代文:从此董璋疑心孟知祥背叛自己,开始有隔阂了。

古文:廷隐伪遁,璋逐之,知祥与张公铎继进,璋军乱不成列,廷隐整阵,与知祥合击之,璋军大败。

现代文:长兴三年四月,董璋率一万多人袭击孟知祥,孟知祥和各位将军带兵抵抗,在汉州的弥牟镇交战。董璋大败,只剩几十人又逃奔回东川。

古文:先是,前陵州刺史王晖为璋所邀,寓于东川,至是因璋之败,率众以害之,传其首于西川。

现代文:起先,前西川陵州刺史王晖受董璋邀请,住在东川。到这时因董璋失败,带众人杀了他,把他的首级送到西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