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

古文:刘毅,字仲雄,东莱掖人。

现代文:刘毅字仲雄,是东莱掖人。

古文:汉城阳景王章之后。

现代文:汉城阳景王刘章的后代。

古文:父喈,丞相属。

现代文:父亲刘喈,丞相属。

古文:毅幼有孝行,少厉清节,然好臧否人物,王公贵人望风惮之。

现代文:刘毅年幼孝顺,年少时磨炼高洁的节操,但喜欢评论人物,王公贵人望风而惧。

古文:侨居平阳,太守杜恕请为功曹,沙汰郡吏百余人,三魏称焉。

现代文:奇居于阳,太守杜恕请他任功曹,淘汰郡吏百余人,被三魏之人所称道。

**古文:为之语曰: 但闻刘功曹,不闻杜府君。 **

现代文:评论他说: 衹闻刘功曹,不闻杜府君。

古文:魏末,本郡察孝廉,辟司隶都官从事,京邑肃然。

现代文:魏末,本郡推荐孝廉,征用为司隶都官从事,京城秩序井然。

**古文:毅将弹河南尹,司隶不许,曰: 攫兽之犬,鼷鼠蹈其背。 **

现代文:刘毅将要弹劾河南尹,司隶不同意,说: 狗去扑兽,鼷鼠蹬其背。

**古文:毅曰: 既能攫兽,又能杀鼠,何损于犬! **

现代文:刘毅说: 既能捕兽,又能杀鼠,何损于狗!

古文:投传而去。

现代文:扔下证件而去。

古文:同郡王基荐毅于公府,曰: 毅方正亮直,介然不群,言不苟合,行不苟容。

现代文:同郡王基把刘毅推荐给公府,说: 刘毅正直诚实,超凡脱俗,言行不迎合对方。

古文:往日侨仕平阳,为郡股肱,正色立朝,举纲引墨,硃紫有分,《郑》、《卫》不杂,孝弟著于邦族,忠贞效于三魏。

现代文:以前为官平阳,为郡之要员,在公府端庄严肃,条理分明,朱紫有别,《郑》《卫》不乱,以孝悌闻名于州郡,因忠贞在三魏被仿效。

古文:昔孙阳取骐骥于吴坂,秦穆拔百里于商旅。毅未遇知己,无所自呈。

现代文:过去孙阳在吴坂得到骏马,秦穆公在商人中启用百里奚。刘毅未遇知己,没有自荐。

**古文:前已口白,谨复申请。 **

现代文:前面已经口头讲过,小心地再次申请。

古文:太常郑袤举博士,文帝辟为相国掾,辞疾,积年不就。

现代文:太常郑袤推举其为博士,文帝征用为相国掾,以病推辞,多年不做官。

古文:时人谓毅忠于魏氏,而帝怒其顾望,将加重辟。

现代文:人们说刘毅忠于魏氏,而皇帝恨他留恋旧朝,将处以极刑。

古文:毅惧,应命,转主薄。

现代文:刘毅害怕,应召,改任主簿。

古文:武帝受禅,为尚书郎、驸马都尉,迁散骑常侍、国子祭酒。

现代文:武帝接受禅让为帝,以刘毅为尚书郎、驸马都尉,升任散骑常侍、国子祭酒。

古文:帝以毅忠蹇正直,使掌谏官。

现代文:武帝认为刘毅忠诚正直,让他掌管谏官。

古文:转城门校尉,迁太仆,拜尚书,坐事免官。

现代文:改任城门校尉,升任太仆,拜任尚书,因事获罪被免官。

古文:咸宁初,复为散骑常侍、博士祭酒。

现代文:咸宁初年,再为散骑常侍、博士祭酒。

古文:转司隶校尉,纠正豪右,京师肃然。

现代文:改任司隶校尉,纠举豪族,京师秩序井然。

古文:司部守令望风投印绶者甚众,时人以毅方之诸葛丰、盖宽饶。

现代文:官员见势放下官印的很多,人们把他比作诸葛丰、盖宽饶。

古文:皇太子朝,鼓吹将入东掖门,毅以为不敬,止之于门外,奏劾保傅以下。

现代文:皇太子入朝,乐队将入东掖门,刘毅认为不严肃,把他们挡在门外,上奏弹劾太子保傅以下官员。

古文:诏赦之,然后得入。

现代文:诏令赦免他们,然后得以进入。

**古文:帝尝南郊,礼毕,喟然问毅曰: 卿以朕方汉何帝也? 对曰: 可方桓、灵。 **

现代文:皇帝曾到南郊祭天,礼仪完毕,对刘毅叹息道: 你把我比作汉朝的哪位皇帝? 刘毅答: 可比桓帝、灵帝。

古文:帝曰: 吾虽德不及古人,犹克己为政。

现代文:皇帝说: 我虽德不及古人,依然克己为政。

古文:又平吴会,混一天下。

现代文:又平定吴会,统一天下。

**古文:方之桓、灵,其已甚乎! **

现代文:把我比作桓、灵二帝不是太过分了吗!

古文:对曰: 桓、灵卖官,钱入官库;陛下卖官,钱入私门。

现代文:刘毅答: 二帝卖官,钱入官库;陛下卖官,钱入私门。

**古文:以此言之,殆不如也。 **

现代文:就此而言,还不如他们呢。

古文:帝大笑曰: 桓灵之世,不闻此言。

现代文:皇帝大笑说: 桓、灵之时,不闻此言。

**古文:今有直臣,故不同也。 **

现代文:今有直臣,所以不同。

古文:散骑常侍邹湛进曰: 世谈以陛下比汉文帝,人心犹不多同。

现代文:散骑常侍邹湛进谏说: 人们把陛下比作汉文帝,仍多有异议。

古文:昔冯唐答文帝,云不能用颇牧而文帝怒,今刘毅言犯顺而陛下欢。

现代文:从前冯唐回答文帝,说不能用廉颇、李牧而文帝发怒,今刘毅冒犯陛下而陛下欢喜。

**古文:然以此相校,圣德乃过之矣。 **

现代文:以此相比较,圣德却超过他了。

古文:帝曰: 我平天下而不封禅,焚雉头裘,行布衣礼,卿初无言。

现代文:皇帝说: 我平定天下而不封挥,焚雉头裘,行布衣礼,你当初不说。

**古文:今于小事,何见褒之甚? **

现代文:今天在小事上,为何过分褒奖?

古文:湛曰: 臣闻猛兽在田,荷戈而出,凡人能之。

现代文:邹湛说: 猛兽在田,操戈而出,人人都能做到。

古文:蜂虿作于怀袖,勇夫为之惊骇,出于意外故也。

现代文:蜂蔓在怀抱中出现,勇夫为之惊骇,这是出于意外的缘故。

古文:夫君臣有自然之尊卑,言语有自然之逆顺。向刘毅始言,臣等莫不变色。

现代文:君尊臣卑理所当然,说话亦当如此。刘毅开始说时,臣等没有不变色的。

**古文:陛下发不世之诏,出思虑之表,臣之喜庆,不亦宜乎! **

现代文:陛下发布罕有的韶令,出乎意料之外,我们高兴,不也是可以的吗厂

古文:在职六年,迁尚书左仆射。

现代文:在任六年,升任尚书左仆射。

古文:时龙见武库井中,帝亲观之,有喜色。

现代文:当时龙出现在武库井中,皇帝亲自去看,面有喜色。

古文:百官将贺,毅独表曰: 昔龙降郑时门之外,子产不贺。

现代文:百官将去道贺,刘毅独自上奏说: 过去龙降在郑国时门之外,子产不贺。

古文:龙降夏庭,沫流不禁,卜藏其漦,至周幽王,祸衅乃发。

现代文:龙降在夏朝的庭院中,涎沫不止,算卦说把它藏起来。到周幽王,灾难发生。

**古文:《易》称 潜龙勿用,阳在下也。 **

现代文:《易经》说 龙潜伏不作施展,是因为阳气低沉 。

**古文:证据旧典,无贺龙之礼。 **

现代文:考之旧典,无贺龙之礼。

古文:诏报曰: 正德未修,诚未有以膺受嘉祥。

现代文:诏书回覆说: 正德不修,的确不能接受吉祥。

古文:省来示,以为瞿然。

现代文:看到你的上表,感到惶恐。

**古文:贺庆之事,宜详依典义,动静数示。 **

现代文:庆贺之事,应该慎重地根据礼典行动。

古文:而毅乃引衰世妖异,以疑今之吉祥。

现代文:尚书郎刘汉等认为: 龙呈青色,夹有白色花纹,这是大晋偃武修文之兆。而刘毅却用衰世妖孽来怀疑当今吉祥。

古文:又以龙在井为潜,皆失其意。

现代文:又认为龙在井中是潜龙,都不正确。

古文:潜之为言,隐而不见。

现代文:潜即隐而不见。

**古文:今龙彩质明焕,示人以物,非潜之谓也。毅应推处。 **

现代文:现在龙色彩鲜艳,示人以形,并不是潜。型堑应推究处理。

古文:诏不听。

现代文:韶不准。

古文:后阴气解而复合,毅上言: 必有阿党之臣,奸以事君者,当诛而不诛故也。

现代文:后来阴气散而又合,玺隧上言: 肯定是结党营私之臣,狡诈以侍君,当杀而没杀的缘故。

古文:毅以魏立九品,权时之制,未见得人,而有八损,乃上疏曰:臣闻:立政者,以官才为本,官才有三难,而兴替之所由也。

现代文:刘毅认为魏建立九品中正制,是权宜之制,没有选到人才,而有八害,于是上疏说:我听说:执政者,以量才授官为本,此事有三难,但关系到国家的盛衰兴亡。

古文:人物难知,一也;爱憎难防,二也;情伪难明,三也。

现代文:人物难知,这是一;爱憎难防,这是二;真伪难辨,这是三。

古文:今立中正,定九品,高下任意,荣辱在手。

现代文:如今设立中正,评定九品,高低随意,荣辱在手。

古文:操人主之威福,夺天朝之权势。爱憎决于心,情伪由于己。公无考校之负,私无告讦之忌。

现代文:有皇帝的威福和朝廷的权势。爱憎和虚实全在于己,对公不负考核之责,对私不怕告发。

古文:用心百态,求者万端。

现代文:用尽心计,钻营各方。

古文:廉让之风灭,苟且之欲成。

现代文:廉洁谦让的风气消失了,得过且过的习俗形成了。

古文:天下讻讻,但争品位,不闻推让,窃为圣朝耻之。

现代文:天下纷乱,衹争品级和官位,没听说谦让,我为圣朝感到羞耻。

古文:夫名状以当才为清,品辈以得实为平,安危之要,不可不明。

现代文:描述情况以抓住才能为清正,评价人物以实事求是骂公平,国家安危的关键,不可不明。

古文:清平者,政化之美也;枉滥者,乱败之恶也,不可不察。

现代文:清正公平是政治教化的光明面;歪曲事实是动乱灭亡的阴暗面,不可不明察。

古文:然人才异能,备体者衅。

现代文:然而人各有所长,全才很少。

古文:器有大小,达有早晚。

现代文:才有大小,成名有早晚。

古文:前鄙后修,宜受日新之报;抱正违时,宜有质直之称;度远阙小,宜得殊俗之状;任直不饰,宜得清实之誉;行寡才优,宜获器任之用。

现代文:过去德行鄙陋,以后修身向善的人,应该受到改过自新的报答;坚守正道而不和时俗的人,应该受到为人正直的称赞;计虑长远而过错微小的人,应该得到不同于一般人的评语;诚实正直而不虚假的人,应该得到廉洁忠实的称誉;德行出众而才能优异的人,应当受到重用。

古文:是以三仁殊途而同归,四子异行而均义。

现代文:所以三位仁者殊途而同归,四子异行却都很合义。

古文:陈平、韩信笑侮于邑里,而收功于帝王;屈原、伍胥不容于人主,而显名于竹帛,是笃论之所明也。

现代文:陈平、韩信在乡里被人取笑和侮辱,却为帝王建功立业;屈原、伍子胥不为君主所容,却名留青史,这是恰当的评论所要昭示的。

古文:今之中正,不精才实,务依党利,不均称尺,备随爱憎。

现代文:现在的中正,不看真才实学,专门依靠帮派利益;处事不公,专门根据个人感情。

古文:所欲与者,获虚以成誉;所欲下者,吹毛以求疵。

现代文:想要给的,作假以助他成名;想要让他下的,便吹毛求疵。

古文:高下逐强弱,是非由爱憎。

现代文:品级的高下随着势力的强弱为转移,是非由个人的爱憎来决定。

古文:随世兴衰,不顾才实,衰则削下,兴则扶上,一人之身,旬日异状。

现代文:追随世道的兴衰,不顾真才实学,衰弱则降下,兴盛则扶上,同一个人,十天之内就发生变化。

古文:或以货赂自通,或以计协登进,附托者必达,守道者困悴。

现代文:或以贿赂使自己通达,或与计吏同行以求晋升,依托他人的人必能达到目的,恪守原则的人困窘悲伤。

古文:无报于身,必见割夺。有私于己,必得其欲。

现代文:对己不利,必见残害;有利于己,定要得到。

古文:是以上品无寒门,下品无势族。

现代文:所以上品官员没有出自于贫贱之家的,下品官员没有出身于有权势的大族的。

古文:暨时有之,皆曲有故。

现代文:即或有之,亦另有原因。

古文:慢主罔时,实为乱源。

现代文:欺君欺世,实为乱世之源。

古文:损政之道一也。

现代文:这是九品中正制的弊病之一。

古文:置州都者,取州里清议,咸所归服,将以镇异同,一言议。

现代文:设置中正,用州里之清议,大家都服从,可以镇住不服的,统一言论。

古文:不谓一人之身,了一州之才,一人不审便坐之。

现代文:不是说一人就能知道一州的人才,他如不知被品评者便不能被评。

古文:若然,自仲尼以上,至于庖牺,莫不有失,则皆不堪,何独责于中人者哉!

现代文:如此,自孔子以上,至于庖牺,都有过失,都不行,为何祇责备平常人!

古文:若殊不修,自可更选。

现代文:如果特别不善,自然可以重新选择。

古文:今重其任而轻其人,所立品格,还访刁攸。

现代文:现在重视他的职权而轻视其人,确立高下的等级后,回访刁攸。

古文:攸非州里之所归,非职分之所置。

现代文:他既不是州里所归顺的,也不是职权所设置的。

古文:今访之,归正于所不服,决事于所不职,以长谗构之源,以生乖争之兆,似非立都之本旨,理俗之深防也。

现代文:现在询问他,让正确的归顺于不服的,让不主事的来决定事情,由此助长谗言,产生矛盾,这好像不是设立中正的本意,而是治理世俗耍深加防备的。

古文:主者既善刁攸,攸之所下而复选以二千石,已有数人。

现代文:主事者与刁攸好,刁攸降下品级又被选为二千石的,已有数人。

古文:刘良上攸之所下,石公罪攸之所行,驳违之论横于州里,嫌雠之隙结于大臣。

现代文:刘良提高刁攸降下的品级,石苞惩处刁攸所干的事,全州到处是互相论难的言论,憎恶的仇怨在大臣中结下。

古文:夫桑妾之讼,祸及吴、楚;斗鸡之变,难兴鲁邦。

现代文:妻妾诉讼,给吴、楚带来灾祸;斗鸡事件,使鲁国蒙受灾难。

古文:况乃人伦交争而部党兴,刑狱滋生而祸根结。

现代文:于是便有人伦相争而朋党产生,刑狱滋生而祸根结下。

古文:损政之道二也。本立格之体,将谓人伦有序,若贯鱼成次也。

现代文:这是其弊病之本着设立品级的原则,就是要使人伦有序,就像把鱼串成次第排列的样子。

古文:为九品者,取下者为格,谓才德有优劣,伦辈有首尾。

现代文:设立九品,把下等也列入品级,就是说才能和德行有优劣,人伦辈分有前后。

古文:今之中正,务自远者,则抑割一国,使无上人;秽劣下比,则拔举非次,并容其身。

现代文:现在的中正,为自己长远打算的,则压制一方,使无上品;淫乱卑劣下等的,则不按次序提拔,并能容纳他。

古文:公以为格,坐成其私。

现代文:公家的品级变成了私人的财产。

古文:君子无大小之怨,官政无绳奸之防。

现代文:君子无怨,国家政治无惩治奸臣的措施。

古文:使得上欺明主,下乱人伦。

现代文:使得上欺明主,下乱人伦。

古文:乃使优劣易地,首尾倒错。推贵异之器,使在凡品之下,负戴不肖,越在成人之首。

现代文:于是使优劣和前后颠倒,把高贵和优秀的人才定在平常品级以下,把背有不孝之名的人放在最前面。

古文:损政之道三也。

现代文:这是其弊病之三。

古文:陛下践阼,开天地之德,弘不讳之诏,纳忠直之言,以览天下之情,太平之基,不世之法也。

现代文:陛下登基,开启天地的善心,发布广开言路的韶令,采纳忠诚的言论,遍览天下的民情,这是太平之基,罕有之法呀。

古文:然尝罚,自王公以至于庶人,无不加法。

现代文:至于赏罚,自王公以至百姓,都用法来加以规定。

古文:置中正,委以一国之重,无尝罚之防。

现代文:设置中正,委以一国的重任,却没有赏罚的准备。

古文:人心多故,清平者寡,故怨讼者众。

现代文:人心多诈,清平的很少,所以怨恨诉讼的很多。

古文:听之则告讦无已,禁绝则侵枉无极,与其理讼之烦,犹愈侵枉之害。

现代文:听任它则揭人隐私不止,禁止它则侵犯无辜没有尽头,办案虽烦琐,仍胜过侵犯无辜。

古文:今禁讼诉,则杜一国之口,培一人之势,使得纵横,无所顾惮。

现代文:现在禁止诉讼,则堵塞一国之口,培植一人势力,使得为所欲为,无所顾忌。

古文:诸受枉者抱怨积直,独不蒙天地无私之德,而长壅蔽于邪人之铨。

现代文:各被冤枉者揣着怨气和真心话,惟独没蒙受到天地无私的恩惠,而长期滞留在邪佞之人的选举之下。

古文:使上明不下照,下情不上闻。

现代文:使得上明不下照,下情不上达。

古文:损政之道四也。

现代文:这是其弊病之四。

古文:昔在前圣之世,欲敦风俗,镇静百姓,隆乡党之义,崇六亲之行,礼教庠序以相率,贤不肖于是见矣。

现代文:早在圣世之时,想要改善民风,安抚百姓,就要提高乡里的道德,推崇六亲的行为,礼教学校互相一致,这样便与不贤有了分别。

古文:然乡老书其善以献天子,司马论其能以官于职,有司考绩以明黜陟。

现代文:乡老写下他的善献给天子,司马根据他的能授予官职,有关部门考核业绩来决定升降。

古文:故天下之人退而修本,州党有德义,朝廷有公正,浮华邪佞无所容厝。

现代文:所以天下人后退而自修其身,乡里有道德,朝廷有公正,浮华奸邪之人无处容身。

古文:今一国之士多者千数,或流徙异邦,或取给殊方,面犹不识,况尽其才力!

现代文:现在一国之士数以千计,或流落他乡,或在异地谋求衣食,相貌尚且不认识,谈何充分发挥他们的才能!

古文:而中正知与不知,其当品状,采誉于台府,纳毁于流言。

现代文:不管中正知与不知,遇上应当品评之时,从官府采得美誉,从流言取得坏名。

古文:任己则有不识之蔽,听受则有彼此之偏。

现代文:衹信自己就会被不了解所蒙蔽,听信别人就会被彼此的局限所限制。

古文:所知者以爱憎夺其平,所不知者以人事乱其度;既无乡老纪行之誉,又非朝廷考绩之课;遂使进宫之人,弃近求远,背本逐末。

现代文:对于认识的人仅凭爱憎,对于不认识的人仅凭关系。既不是乡老记录上的声誉,又不是朝廷的考核。于是使做官的人,舍近求远,弃本逐末。

古文:位以求成,不由行立,品不校功,党誉虚妄。

现代文:官位靠乞求而得,不由行为确定,评定品级不考核功劳,朋党的吹捧不实。

古文:损政五也。

现代文:这是其弊病之五。

古文:凡所以立品设状者,求人才以理物也,非虚饰名誉,相为好丑。

现代文:一般之所以立品级看表现,是为了求人才以治民,并不是十叮羁名誉,分别好坏。

古文:虽孝悌之行,不施朝廷,故门外之事,以义断恩。

现代文:孝悌本不能用于朝廷,所以家庭以外祇能讲义而不能讲情。

古文:既以在官,职有大小,事有剧易,各有功报,此人才之实效,功分之所得也。

现代文:已经做官,职权有大小,事情有难易,各有功报,这正是人之实用,职务之所在。

古文:今则反之,于限当报,虽职之高,还附卑品,无绩于官,而获高叙,是为抑功实而隆虚名也。

现代文:现在却相反,到了报功的期限,虽然职位很高,却处于很低的品级,没有政绩的,却获得很高的品级,造就压抑了有功劳的人而崇尚虚名。

古文:上夺天朝考绩之分,下长浮华朋党之士。

现代文:对上使朝廷的考核名存实亡,对下帮助了不务实际、拉帮结派的人。这是其弊病之六。

古文:损政六也。凡官不同事,人不同能,得其能则成,失其能则败。

现代文:官职的设立要针对不同的事,人的能力也不相同,发挥了他的才能则成功,失去了则失败。

古文:今品不状才能之所宜,而以九等为例。

现代文:现在不问才能是否合适,衹管让他登上九品。

古文:以品取人,或非才能之所长;以状取人,则为本品之所限。

现代文:依品级来选取人,并不是他的才能达到了;依表现又被品级所局限。

古文:若状得其实,犹品状相妨,系絷选举,使不得精于才宜。

现代文:如果表现符合实际情况,品级和表现仍相妨碍,就会被选举束缚,使不得专注才能。

古文:况今九品,所疏则削其长,所亲则饰其短。

现代文:何况今天的中正,与他疏远的,就贬低人家的长处,与他亲近的,就掩饰人家的短处。

古文:徒结白论,以为虚誉,则品不料能,百揆何以得理,万机何以得修?

现代文:专讲空话,以为虚名,则品级和能力不符,怎么能够处理事情。这是其弊病之七。

古文:损政七也。前九品诏书,善恶必书,以为褒贬,当时天下,少有所忌。

现代文:以前为九品所颁的韶书,善恶必书,以为褒贬,当时很少有所忌讳。

古文:今之九品,所下不彰其罪,所上不列其善,废褒贬之义,任爱憎之断,清浊同流,以植其私。

现代文:今天的中正,降职不明示对方错误,晋升不罗列对方善举,废弃褒贬的宗旨,仅凭感情,清浊相混,以达到个人目的。

古文:故反违前品,大其形势,以驱动众人,使必归己。

现代文:所以违反早期制度,大造声势,来煽动众人,使他们都归向自己。

古文:进者无功以表劝,退者无恶以成惩。

现代文:晋升者没有功劳来激励他,降职者没有错误来惩戒他。

古文:惩劝不明,则风俗污浊,天下人焉得不解德行而锐人事?

现代文:奖惩不明,则风气污浊,天下人又怎能不懈怠德行而专心于人情事故呢?

古文:损政八也。

现代文:这是其弊病之八。

古文:由此论之,选中正而非其人,授权势而无尝罚,或缺中正而无禁检,故邪党得肆,枉滥纵横。

现代文:由此而论,立中正而没选对人,给他权势而无赏罚,或缺中正而无约束,所以奸邪猖狂,冤狱遍地。

古文:虽职名中正,实为奸府;事名九品,而有八损。

现代文:虽名为中正,实际是邪恶的处所;其事虽在九品,却有八害。

古文:或恨结于亲亲,猜生于骨肉,当身困于敌雠,子孙离其殃咎。

现代文:或在亲戚中结下仇恨,或在骨肉中产生猜疑,当身陷于仇敌当中,子孙躲开祸害。

古文:斯乃历世之患,非徒当今之害也。

现代文:逭却是历代的而非仅是现在的灾祸。

古文:是以时主观时立法,防奸消乱,靡有常制,故周因于殷,有所损益。

现代文:所以君主审时立法,防奸消乱,没有不变的制度,所以周沿袭殷,有所增减。

古文:至于中正九品,上圣古贤皆所不为,岂蔽于此事而有不周哉,将以政化之宜无取于此也。

现代文:到了中正九品,古代圣贤都不用它,难道是被此事蒙蔽而有不周全的吗,是注重政治教化而不用它。

古文:自魏立以来,未见其得人之功,而生雠薄之累。

现代文:自魏建立以来,没见它得到人的功劳,却带来仇恨和不厚道的毛病。

古文:毁风败俗,无益于化,古今之失,莫大于此。

现代文:伤风败俗,无益于教化,古今的失误,没有比遣更大的了。

古文:愚臣以为宜罢中正,除九品,弃魏氏之弊法,立一代之美制。

现代文:我认为应当罢免中正,废除九品,放弃曹魏的有弊病之法,建立一代美好的制度。

古文:疏奏,优诏答之。

现代文:上奏后,皇帝优韶回答他。

古文:后司空卫瓘等亦共表宜省九品,复古乡议里选。

现代文:后来司空卫罐等共同建议应废除九品中正制,恢复古代的乡里议论推举制。

古文:帝竟不施行。

现代文:皇帝并没有实行。

古文:毅夙夜在公,坐而待旦,言议切直,无所曲挠,为朝野之所式瞻。

现代文:刘毅一心为公,从早到晚,言论诚恳,不转弯抹角,朝野都以他为榜样。

古文:尝散斋而疾,其妻省之,毅便奏加妻罪而请解斋。

现代文:曾经在散斋期间生病,他的妻子去看他,刘毅便上奏治罪妻子解除斋戒。

古文:妻子有过,立加杖捶,其公正如此。

现代文:妻子和孩子有错,马上杖打,其公正如此。

古文:然以峭直,故不至公辅。

现代文:但因严厉而耿直,所以官没做到三公。

古文:帝以毅清贫,赐钱三十万,日给米肉。

现代文:皇帝因刘毅清贫,赏钱三十万,每供给米肉。

古文:年七十,告老。

现代文:七十岁时,要求退休。

古文:久之,见许,以光禄大夫归第,门施行马,复赐钱百万。

现代文:很久才被批准,以光禄大夫回家,门前设置拦阻人马通行的木栅,再赏钱一百万。

古文:后司徒举毅为青州大中正,尚书以毅悬车致仕,不宜劳以碎务。

现代文:后来司徒推举刘毅任青州大中正,尚书认为他已退休,不应再以琐事相烦。

古文:陈留相乐安孙尹表曰: 礼,凡卑者执劳,尊得居逸,是顺叙之宜也。

现代文:陈留相乐安孙尹上奏说: 礼,凡位低者劳累,位尊者闲逸,这是合乎顺序的。

古文:司徒魏舒、司隶校尉严询与毅年齿相近,往者同为散骑常侍,后分授外内之职,资途所经,出处一致。

现代文:司徒魏舒、司隶校尉严询和刘毅年龄相近,以前同为散骑常侍,后来各在内外任职,资历一样。

古文:今询管四十万户州,兼董司百僚,总摄机要,舒所统殷广,兼执九品,铨十六州论议,主者不以为剧。

现代文:现在严询管四十万户州,兼督察主管百官,总掌机要,魏舒统治众多人口,兼管中正,权衡十六州的评论,主事者不以为繁重。

古文:毅但以知一州,便谓不宜累以碎事,于毅太优,询、舒太劣。

现代文:刘毅不过主持一州,便说他不适合以琐碎之事相牵累,对刘毅太好,对严询、魏舒太不好。

古文:若以前听致仕,不宜复与迁授位者,故光禄大夫郑袤为司空是也。

现代文:如果以前听任退休,不应又授官或升官,原光禄大夫郑袤为司空就是这样。

古文:夫知人则哲,惟帝难之。

现代文:知人之明,即使皇帝也感到不易。

古文:尚可复委以宰辅之任,不可谘以人伦之论,臣窃所未安。

现代文:尚且可再委以宰相的重任,却不可向他咨询人伦观点,我私下感到不安。

古文:昔郑武公年过八十,入为周司徒,虽过悬车之年,必有可用。

现代文:过去郑武公年过八十,入朝任周司徒,虽遇退休之年,必有可用。

古文:毅前为司隶,直法不挠,当朝之臣,多所按劾。

现代文:刘毅以前为司隶校尉,执法如山,当朝大臣,多被弹劾。

**古文:谚曰: 受尧之诛,不能称尧。 **

现代文:谚语说: 被尧杀了,不能说尧好。

古文:直臣无党,古今所悉。

现代文:正直的大臣无派别,古今都知道。

古文:是以汲黯死于淮阳,董仲舒裁为诸侯之相。

现代文:所以汲黯死于淮阳,董仲舒被削为诸侯之相。

古文:而毅独遭圣明,不离辇毂,当世之士咸以为荣。

现代文:而刘毅惟独遇到圣上,不离左右,当朝的士人都以为荣耀。

古文:毅虽身偏有风疾,而志气聪明,一州品第,不足劳其思虑。

现代文:刘毅虽身体局部有风病,但聪明有志气,一州评论并分等次,不足劳他费神。

古文:毅疾恶之心小过,主者必疑其论议伤物,故高其优礼,令去事实,此为机阁毅,使绝人伦之路也。

现代文:刘毅嫉恶之心稍有过头,主事者必定怀疑他评论有损事物,所以给他很高的礼遇,不让他干实事,与世隔绝,使绝人伦之路。

**古文:臣州茂德惟毅,越毅不用,则清谈倒错矣。 **

现代文:臣州裹的优秀人才祇有刘毅,越过他不用,则公正的评论就要颠倒了。

古文:于是青州自二品已上凭毅取正。光禄勋石鉴等共奏曰: 谨按陈留相孙尹表及与臣等书如左。

现代文:于是青州自二品以上光禄勋石鉴等共同上奏说: 谨按陈留相孙尹和我们的奏章如下。

古文:臣州履境海岱,而参风齐、鲁,故人俗务本,而世敦德让,今虽不充于旧,而遗训犹存,是以人伦归行,士识所守也。

现代文:我们地处海岱之间,兼有齐、鲁之风,所以人心务本而崇尚谦让,现在虽不如过去浓厚,但遣训仍在,所以人人崇尚德行,士人坚持操守。

古文:前被司徒符,当参举州大中正。

现代文:前些时得司徒符节,当参选州大中正。

古文:佥以光禄大夫毅,纯孝至素,著在乡闾。

现代文:都认为光禄大夫刘毅,纯孝朴素,闻名乡里。

古文:忠允亮直,竭于事上,仕不为荣,惟期尽节。

现代文:忠诚正直,尽力为皇帝效劳,做官不求荣誉,衹期望守住节操。

古文:正身率道,崇公忘私,行高义明,出处同揆。

现代文:修身守道,公而忘私,道德高尚,进退有节。

古文:故能令义士宗其风景,州闾归其清流。

现代文:所以能令义士仰望其风采,影响一州之风气。

古文:虽年耆偏疾,而神明克壮,实臣州人士所思准系者矣。诚以毅之明格,能不言而信,风之所动,清浊必偃,以称一州咸同之望故也。

现代文:他虽然年老有病,却神清气壮,实在是臣本州的人望。的确以刘毅的磊落风格,能做到不言而信,影响所及,各界改观,这是一州榜样的缘故。

古文:窃以为礼贤尚德,教之大典,王制夺与,动为开塞,而士之所归,人伦为大。

现代文:窃以为礼遇贤人,崇尚道德,是教化的重要内容,朝廷之任免关系到选官之路是否通畅,而士人最注重人伦。

古文:臣等虚劣,虽言废于前,今承尹书,敢不列启。

现代文:臣等无能,虽然以前没有启奏,现在捧着还尹的奏章,敢不启奏。

古文:按尹所执,非惟惜名议于毅之身,亦通陈朝宜夺与大准。

现代文:茎尹所说,不衹是爱惜对于塑隧的评论,也是全面陈述朝廷选官的总的原则。

**古文:以为尹言当否,应蒙评议。 **

现代文:我们认为孙尹说的当否,应当评议。

古文:由是毅遂为州都,铨正人流,清浊区别,其所弹贬,自亲贵者始。

现代文:于是型堑任州中正,选举人才,区别清浊,弹劾官吏,贬低官职,从亲戚、尊贵者开始。

**古文:太康六年卒,武帝抚几惊曰: 失吾名臣,不得生作三公! **

现代文:太康六年去世,武帝摸着停尸之床震惊地说: 我失去了一位名臣,他不能生为三公!

古文:即赠仪同三司,使者监护丧事。

现代文:即赠仪同三司,派人监护丧事。

古文:羽林左监北海王宫上疏曰: 中诏以毅忠允匪躬,赠班台司,斯诚圣朝考绩以毅著勋之美事也。

现代文:羽林左监北海王宫上疏说: 皇上以为刘毅鞠躬尽瘁而追封,这是圣朝认为刘毅有显著功勋。

古文:臣谨按,谥者行之迹,而号者功之表。今毅功德并立,而有号无谥,于义不体。

现代文:臣谨按,谧表其德,而号表其功。现在刘毅功德并立,却有号无谧,于义不符。

古文:臣窃以《春秋》之事求之,谥法主于行而不系爵。

现代文:以《春秋》之例来论证,谧法主要依德行而不依爵。

古文:然汉、魏相承,爵非列侯,则皆没而高行,不加之谥,至使三事之贤臣,不如野战之将。

现代文:但漠、魏相承,不是列侯,则都不计其高尚品德,不给加谧,以致位居丞相的贤臣,不如野战的将领,碑文亦大有区别。

古文:铭迹所殊,臣愿圣世举《春秋》之远制,改列爵之旧限,使夫功行之实不相掩替,则莫不率赖。

现代文:臣愿圣世奉行《春秋》古制,改革颁爵位的旧的限制,使功劳和德行的真相不相掩盖,则没有不服从和依靠陛下的。

古文:若以革旧毁制,非所仓卒,则毅之忠益,虽不攻城略地,论德进爵,亦应在例。

现代文:如果认为改革或废除旧制,不能仓促进行,那么刘毅的尽忠,虽不攻城掠地,但论德晋爵,亦应在列。

**古文:臣敢惟行甫请周之义,谨牒毅功行如石。 **

现代文:臣胆敢思考行甫请周之例,小心地写下刘毅的功劳和德行如上。

古文:帝出其表使八坐议之,多同宫议。

现代文:皇帝把奏章拿给尚书省讨论,多数同意王宫的建议。

古文:奏寝不报。

现代文:奏章久压不报。

古文:二子:暾、总。

现代文:两个儿子:刘暾、刘总。

古文:暾字长升,正直有父风。

现代文:刘暾字长升,正直有父亲的遣风。

古文:太康初为博士,会议齐王攸之国,加崇典礼,暾与诸博士坐议迕旨。

现代文:太康初年骂博士,正值讨论齐王司马攸去封国,增加礼仪一事,刘暾与诸位博士因议论违背旨意被治罪。

古文:武帝大怒,收暾等付廷尉。

现代文:武帝大怒,收刘暾等交付廷尉。

古文:会赦得出,免官。

现代文:因大赦放出,免官。

古文:初,暾父毅疾冯紞奸佞,欲奏其罪,未果而卒。

现代文:当初,刘暾的父亲刘毅痛恨冯鱿奸佞,欲奏其罪,还没结果就去世了。

**古文:至是,紞位宦日隆,暾慨然曰: 使先人在,不令紞得无患。 **

现代文:现在,冯鱿官运亨通,刘暾感慨道: 假如父亲在世,不会让他如此自在。

古文:后为酸枣令,转侍御史。

现代文:后为酸枣令,改任侍御史。

古文:会司徒王浑主簿刘舆狱辞连暾,将收付廷尉。

现代文:正值司徒王浑、主簿刘舆的供词牵连到刘暾,将被交付廷尉。

古文:浑不欲使府有过,欲距劾自举之。

现代文:王浑不想让司徒府有遇错,想抗拒弹劾便自己出来说。

古文:与暾更相曲直,浑怒,便逊位还第。

现代文:与刘暾互争对错,王浑发怒,退位回家。

古文:暾乃奏浑曰: 谨按司徒王浑,蒙国厚恩,备位鼎司,不能上佐天子,调和阴阳,下遂万物之宜,使卿大夫各得其所。

现代文:刘暾于是弹劾王浑说: 司徒王浑蒙国厚恩,位为三公,不能上佐天子,调和阴阳,下遂万物,使卿大夫各得其所。

古文:敢因刘舆拒扞诏使,私欲大府兴长狱讼。

现代文:胆敢藉刘舆抵制天子使臣,个人想要让司徒府卷入诉讼。

古文:昔陈平不答汉文之问,邴吉不问死人之变,诚得宰相之体也。

现代文:昔日陈平不答汉文帝之间,邴吉不问死人之变,确实合乎宰相的身份。

古文:既兴刑狱,怨怼而退,举动轻速,无大臣之节,请免浑官。

现代文:而王浑却发动诉讼,怨恨而退,举动草率,无大臣之体。请免旦运官。

古文:右长史、杨丘亭侯刘肇,便辟善柔,苟于阿顺,请大鸿胪削爵土。 诸闻暾此奏者,皆叹美之。

现代文:右长史、杨丘亭侯刘肇阿谀奉迎,请大鸿胪削除其爵位封地。 凡听说型坠奏章者无不赞美。

古文:其后武库火,尚书郭彰率百人自卫而不救火,暾正色诘之。

现代文:这以后武器库着火,尚书郭彰率一百人自卫而不救火,刘暾严肃地责问他。

**古文:彰怒曰: 我能截君角也。 **

现代文:郭彰发怒说: 我能裁你的角。

**古文:暾勃然谓彰曰: 君何敢恃宠作威作福,天子法冠而欲截角乎! **

现代文:刘暾勃然大怒说: 你怎敢恃宠作威作福,天子法冠你想要截角吗!

古文:求纸笔奏之,彰伏不敢言,众人解释,乃止。

现代文:要纸笔写奏章,郭彰伏地而不敢言,众人劝解,才停止。

古文:彰久贵豪侈,每出辄众百余人。

现代文:郭彰长期豪华奢侈,每次外出后面都跟着百余人。

古文:自此之后,务从简素。

现代文:从此以后,务求俭朴。

古文:暾迁太原内史,赵王伦篡位,假征虏将军,不受,与三王共举义。

现代文:刘暾升任太原内史,赵王司马伦篡位后,使之假征虏将军,不肯接受,与三王共同起义。

古文:惠帝复阼,暾为左丞,正色立朝,三台清肃。

现代文:惠帝复位,刘暾为左丞,正色立朝,三省清正肃穆。

古文:寻兼御史中丞,奏免尚书仆射、东安公繇及王粹、董艾等十余人。

现代文:不久,兼任御史中丞,上奏免尚书仆射、束安公司马繇及王粹、董艾等十余人官。

古文:朝廷嘉之,遂即真。

现代文:朝廷表扬他,于是正式任命。

古文:迁中庶子、左卫将军、司隶校尉,奏免武陵王澹及何绥、刘坦、温畿、李晅等。

现代文:升任中庶子、左卫将军、司隶校尉,上奏免武陵王司马澹及何绥、刘坦、温畿、李晅等人官。

古文:长沙王乂讨齐王冏,暾豫谋,封硃虚县公,千八百户。

现代文:长沙王司马义讨伐齐王司马同,刘暾参预谋划,封朱虚县公,给封户一千八百户。

古文:乂死,坐免。

现代文:司马义死,免官。

古文:顷之,复为司隶。

现代文:不久,再为司隶校尉。

古文:及惠帝之幸长安也,留暾守洛阳。

现代文:惠帝到长安时,留刘暾守洛阳。

古文:河间王颙遣使鸩羊皇后,暾乃与留台仆射荀籓、河南尹周馥等上表,理后无罪。

现代文:河间王司马颙派人要鸩杀羊皇后,刘暾便与留台仆射荀藩、河南尹周馥等上表,说皇后无罪。

古文:语在《后传》。

现代文:奏章在《后传》。

古文:颙见表,大怒,遣陈颜、吕朗率骑五千收暾,暾东奔高密王略。

现代文:司马题见表,大怒,派陈颜、吕朗率骑兵五千捉刘暾,刘暾东奔高密王司马略。

古文:会刘根作逆,略以暾为大都督,加镇军将军讨根。

现代文:正值刘根叛乱,司马略以刘暾为大都督,加镇军将军讨伐刘根。

古文:暾战失利,还洛。

现代文:刘根失利,回洛阳。

古文:至酸枣,值东海王越奉迎大驾。

现代文:到酸枣,值东海王司马越奉迎皇帝。

古文:及帝还洛,羊后反宫。

现代文:等皇帝回洛阳,羊皇后也回皇宫。

**古文:后遣使谢暾曰: 赖刘司隶忠诚之志,得有今日。 **

现代文:皇后派使臣感谢刘坠说: 靠刘司隶的忠诚才有今天。

古文:以旧勋复封爵,加光禄大夫。

现代文:以旧勋再次封爵,加光禄大夫。

古文:暾妻前卒,先陪陵葬。

现代文:刘暾妻已死,先埋入陪葬地。

古文:子更生初婚,家法,妇当拜墓,携宾客亲属数十乘,载酒食而行。

现代文:儿子更生刚结婚,依家法,儿媳应当拜墓,全家带着敷十乘车的宾客亲属,还有酒食前去。

古文:先是,洛阳令王棱为越所信,而轻暾,暾每欲绳之,棱以为怨。

现代文:以前,洛阳令王棱被司马越信任,轻视刘暾,刘暾总想治他,他恨刘暾。

古文:时刘聪、王弥屯河北,京邑危惧。

现代文:当时刘聪、王弥驻扎在河北,京城危险恐惧。

古文:棱告越,云暾与弥乡亲而欲投之。

现代文:王棱告诉司马越,说刘暾舆王弥是同乡,想要投奔他。

古文:越严骑将追暾,右长史傅宣明暾不然。

现代文:司马越急令骑兵追刘暾,右长史傅宣说刘暾不会这样。

古文:暾闻之,未至墓而反,以正义责越,越甚惭。

现代文:刘暾听说后,没到墓地而返回,以此行的目的责问司马越,司马越很惭愧。

古文:及刘曜寇京师,以暾为抚军将军、假节、都督城守诸军事。

现代文:等刘曜侵犯京城,以刘暾为抚军将军、假节、都督守城诸军事。

古文:曜退,迁尚书仆射。

现代文:刘曜撤退,升任尚书仆射。

古文:越惮暾久居监司,又为众情所归,乃以为右光禄大夫,领太子少傅,加散骑常侍。

现代文:司马越害怕刘暾久居监察部门。又为众望所归,于是以之为右光禄大夫,领太子少傅,加散骑常侍。

古文:外示崇进,实夺其权。

现代文:表面上是晋升,实际夺了他的权。

古文:怀帝又诏暾领卫尉,加特进。

现代文:怀帝又令刘暾领卫尉,加特进。

古文:后复以暾为司隶,加侍中。

现代文:后来再以刘暾为司隶校尉,加侍中。

古文:暾五为司隶,允协物情故也。

现代文:刘暾五次任司隶校尉,这是因为人事和洽。

古文:王弥入洛,百官歼焉。

现代文:王弥到洛阳,百官被杀。

古文:弥以暾乡里宿望,故免于难。

现代文:王弥认为刘暾是乡里老成望重的人,所以没有加害他。

古文:暾因说弥曰: 今英雄竞起,九州幅裂,有不世之功者,宇内不容。

现代文:刘暾乘机对王弥说: 当今英雄逐鹿,国家分裂,有奇功者被人不容。

古文:将军自兴兵已来,何攻不克,何战不胜,而复与刘曜不协,宜思文种之祸,以范蠡为师。

现代文:将军自发兵以来,攻无不克,战无不胜,却与刘曜不和,应当想想文种的灾祸,以范蠡为师。

古文:且将军可无帝王之意,东王本州,以观时势,上可以混一天下,下可以成鼎峙之事,岂失孙、刘乎!

现代文:况且将军怎能无称王之意,东王本州。以观形势,上可以统一天下,下可以成鼎立之事,做个刘备或孙权!

**古文:蒯通有言,将军宜图之。 **

现代文:按蒯通谏刘邦的话,将军应早作打算。

古文:弥以为然,使暾于青州,与曹嶷谋,且征之。

现代文:王弥认为有理,派刘暾到青州,与曹嶷谋划,且任用他。

古文:暾至东阿,为石勒游骑所获,见弥与嶷书而大怒,乃杀之。

现代文:刘暾到柬阿,被石勒巡逻骑兵抓获,见王弥给曹嶷的信大怒,于是杀了他。

古文:暾有二子:佑、白。

现代文:刘暾有两个儿子:刘佑、刘白。

古文:佑为太傅属,白太子舍人。

现代文:刘佑为太傅属,任太子舍人。

古文:白果烈有才用,东海王越忌之,窃遣上军何伦率百余人入暾第,为劫取财物,杀白而去。

现代文:刘皇刚直有才干,东海王司马越恨他,私自派上军鱼俭率一百余人到刘暾家,抢劫财物,杀了型皇离去。

古文:总字弘纪,好学直亮,后叔父彪,位至北军中候。

现代文:刘总字弘纪,好学,正直忠实,过继给叔父型彪,官至北军中候。

古文:程卫,字长玄,广平曲周人也。

现代文:程卫字长玄,是广平曲周人。

古文:少立操行,强正方严。

现代文:年少就建立操守品行,刚正严肃。

古文:刘毅闻其名,辟为都官从事。

现代文:刘毅闻其名,征用为都官从事。

古文:毅奏中护军羊琇犯宪应死。

现代文:刘毅上奏中护军羊琇违法应死。

古文:武帝与琇有旧,乃遣齐王攸喻毅,毅许之。

现代文:武帝与琇以前有交情,于是派齐王司马攸去说情,刘毅答应了。

古文:卫正色以为不可,径自驰车入护军营,收琇属吏,考问阴私,先奏琇所犯狼藉,然后言于毅。

现代文:刘毅坚持以为不可,直接驾车到护军营中,拿下圭瑟属官,拷问隐情,先奏芏透的不检行为,然后报告刘毅。

古文:由是名振遐迩,百官厉行。

现代文:由此名震遐迩,百官严肃行事。

古文:遂辟公府掾,迁尚事郎、侍御史,在职皆以事干显。

现代文:于是征用为公府掾,升任尚书郎、侍御史,在职都以办事干练闻名。

古文:补洛阳令,历安定、顿丘太守,所莅著绩。

现代文:补洛阳令,历任安定、顿丘太守,所到之处,成绩显著。

古文:卒于官。

现代文:在任上去世。

古文:和峤,字长舆,汝南西平人也。

现代文:和崤字长舆,是汝南西平人。

古文:祖洽,魏尚书令。

现代文:祖父和洽,毯时任尚书令。

古文:父逌,魏吏部尚书。

现代文:父亲和迪,魏时任吏部尚书。

古文:峤少有风格,慕舅夏侯玄之为人,厚自崇重。

现代文:和堕年少有风度,羡慕舅舅夏侯玄的为人,自重,有盛名于当时。

古文:有盛名于世,朝野许其能风俗,理人伦。袭父爵上蔡伯,起家太子舍人。

现代文:朝野称赞他能整治风俗,理顺人伦。继承父亲的爵位上蔡伯,开始做官为太子舍人。

古文:累迁颍川太守,为政清简,甚得百姓欢心。

现代文:多次升任颖川太守,为政清平简约,很得百姓欢心。

**古文:太傅从事中郎庾顗见而叹曰: 峤森森如千丈松,虽磥可多节目,施之大厦,有栋梁之用。 **

现代文:太傅从事中郎庾颉见到他感叹道: 和堕高耸如千丈松,虽多节,用于大厦,是栋梁之材。

古文:贾充亦重之,称于武帝,入为给事黄门侍郎,迁中书令,帝深器遇之。

现代文:买童亦看重他,在亘游面前称赞他,召入任给事黄门侍郎,升任中书令,武帝很器重他。

古文:旧监令共车入朝,时荀勖为监,峤鄙勖为人,以意气加之,每同乘,高抗专车而坐。

现代文:过去监和令同车入朝,当时苟勖任监,和崤鄙视他的为人,盛气凌人,每次入朝,和崤独坐一车。

古文:乃使监令异车,自峤始也。

现代文:监、令不同车,自和崤开始。

古文:吴平,以参谋议功,赐弟郁爵汝南亭侯。

现代文:吴平定,以参与谋划之功,赐弟弟和郁爵汝南亭侯。

古文:峤转侍中,愈被亲礼,与任恺、张华相善。

现代文:峤改任侍中,愈被信任厚待,与任恺、张华亲密。

**古文:峤见太子不令,因侍坐曰: 皇太子有淳古之风,而季世多伪,恐不了陛下家事。 **

现代文:峤见太子不听命令,在旁边座位上说: 皇太子有淳朴之风,而衰世多虚伪,恐怕不明白陛下家事。

古文:帝默然不答。

现代文:武帝沉默不答。

**古文:后与荀顗、荀勖同侍,帝曰: 太子近入朝,差长进,卿可俱诣之,粗及世事。 **

现代文:后来舆荀顗、荀勖共同侍候,帝说: 太子最近入朝,稍有长进,你们可一起去,大概讲讲人世间事。

古文:即奉诏而还。顗、勖并称太子明识弘雅,诚如明诏。

现代文:完毕而归,荀顗、荀勖共同称赞太子聪明高雅,的确如皇帝所说。

**古文:峤曰: 圣质如初耳! **

现代文:和崤说: 气质如初啊!

古文:帝不悦而起。

现代文:皇帝不高兴地站起来。

古文:峤退居,恆怀慨叹,知不见用,犹不能已。

现代文:扣崤回到家裹,常常感慨,知道不被用,仍不能自己。

古文:在御坐言及社稷,未尝不以储君为忧。帝知其言忠,每不酬和。

现代文:在皇帝处谈到国家,总替太子担忧。皇帝知道他言辞忠诚,每次不以文字相酬答。

古文:后与峤语,不及来事。

现代文:后舆歪 岖说话,不再提到将来。

古文:或以告贾妃,妃衔之。

现代文:有人告诉贾妃,妃恨他。

古文:太康末,为尚书,以母忧去职。

现代文:太康末年,任尚书,以母亲的丧事离职。

古文:及惠帝即位,拜太子少傅,加散骑常侍、光禄大夫。

现代文:等到惠帝即位,拜任太子少傅,加散骑常侍、光禄大夫。

古文:太子朝西宫,峤从入。

现代文:太子拜见太后,和娇跟入。

**古文:贾后使帝问峤曰: 卿昔谓我不了家事,今日定云何? **

现代文:贾后让惠帝问和崤: 你以前说我不明白家事,今天你定要说什么?

古文:峤曰: 臣昔事先帝,曾有斯言。

现代文:和崤说: 臣以前侍奉皇帝,曾有此话。

古文:言之不效,国之福也。

现代文:话不奏效,是国家的福气。

**古文:臣敢逃其罪乎! **

现代文:臣敢逃过此罪吗!

古文:元康二年卒,赠金紫光禄大夫,加金章紫绶,本位如前。

现代文:元康二年去世,追封金紫光禄大夫,加金章紫绶,官位如前。

古文:永平初,策谥曰简。

现代文:谧号简。

古文:峤家产丰富,拟于王者,然性至吝,以是获讥于世,杜预以为峤有钱癖。

现代文:和崤家产丰富,可与王比,但吝啬,以此被人讥笑,杜预认为和崤有钱癖。

古文:以弟郁子济嗣,位至中书郎。

现代文:以弟弟和郁的儿子和济继嗣,位至中书郎。

古文:郁字仲舆,才望不及峤,而以清干称,历尚书左右仆射、中书令、尚书令。

现代文:和郁字仲舆,才干和名望赶不上和崤,却以清正干练闻名,历任尚书左右仆射、中书令、尚书令。

古文:洛阳倾没,奔于苟晞,疾卒。

现代文:盗阳陷落后,投靠苞堕,因病去世。

古文:武陔,字元夏,沛国竹邑人也。

现代文:武陔字元夏,是沛国竹邑人。

古文:父周,魏卫尉。

现代文:父亲武周,魏时任卫尉。

古文:陔沈敏有器量,早获时誉,与二弟韶叔夏、茂季夏并总角知名,虽诸父兄弟及乡闾宿望,莫能觉其优劣。

现代文:武陔深沉敏锐有度量,早有声誉,与二弟武韶字叔夏、武茂字季夏孩童时就知名,即使父辈兄弟和乡里老成而有名望的人,也都分辨不出他们的优劣。

古文:同郡刘公荣有知人之鉴,常造周,周见其三子焉。

现代文:同郡刘公荣能鉴赏人物,常到武周家,武周让三个儿子出来见面。

古文:公荣曰: 皆国士也。

现代文:公荣说: 都是国士。

古文:元夏最优,有辅佐之才,陈力就列,可为亚公。

现代文:元夏最优,有王佐之才,施展才力去做官,可为司徒。

**古文:叔夏、季夏不减常伯、纳言也。 **

现代文:叔夏、季夏不次于常伯、纳。

古文:陔少好人伦,与颍川陈泰友善。

现代文:武陔年少时喜欢品评人物,与颖川太守陈泰友善。

古文:魏明帝世,累迁下邳太守。

现代文:魏明帝时,升任下邳太守。

古文:景帝为大将军,引为从事中郎,累迁司隶校尉,转太仆卿。

现代文:景帝为大将军,引为从事中郎,多次升至司隶校尉,改任太仆卿。

古文:初封亭侯,五等建,改封薛县侯。

现代文:先封为亭侯,立五等爵位时,改封薛县侯。

古文:文帝甚亲重之,数与诠论时人。

现代文:文帝很器重他,多次与他评论当时人物。

古文:尝问陈泰孰若其父群,陔各称其所长,以为群、泰略无优劣,帝然之。

现代文:曾问陈泰和他的父亲陈群哪个更优。武陔各说他们的长处,认为陈群、陈泰差不多,文帝同意。

古文:泰始初,拜尚书,掌吏部,迁左仆射、左光禄大夫、开府仪同三司。

现代文:泰始初年,拜任尚书,掌管吏部,升任左仆射、左光禄大夫、开府仪同三司。

古文:陔以宿齿旧臣,名位隆重,自以无佐命之功,又在魏已为大臣,不得已而居位,深怀逊让,终始全洁,当世以为美谈。

现代文:武陔以年老是旧臣,名声和官位都很高,自认为无辅佐之功,又在魏已为大臣,不得已而做官,很想辞职,保全节操,当世以为美谈。

古文:卒于位,谥曰定。

现代文:在任上去世,谧号定。

古文:子辅嗣。

现代文:儿子武辅继嗣。

古文:韶历吏部郎、太子右卫率、散骑常侍。

现代文:武韶历任吏部郎、太子右卫率、散骑常侍。

古文:茂以德素称,名亚于陔,为上洛太守、散骑常侍、侍中、尚书。

现代文:亘递以品德和操行著称,名声次于亘瞪,任上洛太守、散骑常侍、侍中、尚书。

古文:颍川荀恺年少于茂,即武帝姑子,自负贵戚,欲与茂交,距而不答,由是致怨。

现代文:颖川荀恺比武茂小,是武帝姑姑的儿子,自恃是贵戚,想与武茂结交,武茂不肯,由此结怨。

古文:及杨骏诛,恺时为仆射,以茂骏之姨弟,陷为逆党,遂见害。

现代文:等到杨骏被杀,荀恺当时任仆射,因武茂是杨骏的表兄弟,诬为叛党,于是被害。

古文:茂清正方直,闻于朝野,一旦枉酷,天下伤焉。

现代文:武茂清廉正直,闻名朝野,一旦含冤而死,天下痛心。

古文:侍中傅祗上申明之,后追赠光禄勋。

现代文:侍中傅祗上奏为他申辩,后来追封为光禄勋。

古文:任恺,字元褒,乐安博昌人也。

现代文:任恺字元褒,是乐安博昌人。

古文:父昊,魏太常。

现代文:父亲任昊,魏时任太常。

古文:恺少有识量,尚魏明帝女,累迁中书侍郎、员外散骑常侍。

现代文:任恺年少有见识和度量,娶魏明帝的女儿,多次升任中书侍郎、员外散骑常侍。

古文:晋国建,为侍中,封昌国县侯。

现代文:晋国建立,任侍中,封昌国县侯。

古文:恺有经国之干,万机大小多管综之。

现代文:任恺有治国的才干,大小事情都管。

古文:性忠正,以社稷为己任,帝器而昵之,政事多谘焉。

现代文:为人忠正,以国家属己任,皇帝器重而亲近他,政事多向他咨询。

古文:泰始初,郑冲、王祥、何曾、荀顗、裴秀等各以老疾归第。

现代文:泰始初年,郑冲、王祥、何曾、荀颢、裴秀等各以老、病回家。

古文:帝优宠大臣,不欲劳以筋力,数遣恺谕旨于诸公,谘以当世大政,参议得失。

现代文:皇帝优待宠信他们,不想劳其筋骨,多次派任恺告诉他们旨意,咨询当朝大事,参与议论得失。

古文:恺恶贾充之为人也,不欲令久执朝政,每裁抑焉。

现代文:任恺讨厌贾充的为人,不想让他久执朝政,总压制他。

古文:充病之,不知所为。

现代文:贾充恨他,却拿他没办法。

古文:后承间言恺忠贞局正,宜在东宫,使护太子。

现代文:后趁空说任恺忠贞正直,宜在束宫,使照顾太子。

古文:帝从之,以为太子少傅,而侍中如故,充计画不行。

现代文:皇帝同意,以为太子少傅,侍中照旧,贾充的阴谋未得逞。

古文:会秦、雍寇扰,天子以为忧。

现代文:正值秦、雍贼寇骚扰,天子担忧。

古文:恺因曰: 秦、凉覆败,关右骚动,此诚国家之所深虑。

现代文:任恺乘机说: 秦、凉覆没,关右骚动,这的确值得国家深思。

古文:宜速镇抚,使人心有庇。

现代文:应迅速镇守安抚,使人心稳定。

**古文:自非威望重臣有计略者,无以康西土也。 **

现代文:如果不是有威望、有计谋的重臣,无以收复西土。

**古文:帝曰: 谁可任者? **

现代文:皇帝问: 谁可担当此任?

**古文:恺曰: 贾充其人也。 **

现代文:任恺说: 买充可以。

古文:中书令庾纯亦言之,于是诏充西镇长安。

现代文:中书令庾纯亦说是,于是韶令贾充西镇长安。

古文:充用荀勖计得留。

现代文:贾充用萄勖的计谋得以留下来。

古文:充既为帝所遇,欲专名势,而庾纯、张华、温颙、向秀、和峤之徒皆与恺善,杨珧、王恂?华暠等充所亲敬,于是朋党纷然。

现代文:买充既然被皇帝所器重,就想控制权势,而庾纯、张华、温显、向秀、和崤等都和任恺友好,杨珧、王恂、华厅等都和买充亲近,于是朋党相争。

**古文:帝知之,召充、恺宴于式乾殿,而谓充等曰: 朝廷宜一,大臣当和。 **

现代文:皇帝知道后,在式干殿宴请贾充、任恺,对贾充等说: 朝廷应当统一,大臣应当和睦。

古文:充、恺各拜谢而罢。

现代文:贾充、任恺对拜道歉作罢。

古文:既而充、恺等以帝已知之而不责,结怨愈深,外相崇重,内甚不平。

现代文:接着贾充、任恺等因为皇帝已经知道而不责备,结怨越来越深,外表上互相推祟,内心却很不平衡。

古文:或为充谋曰: 恺总门下枢耍,得与上亲接,宜启令典选,便得渐疏,此一都令史事耳。

现代文:有人给贾充出主意说: 任恺总管门下机要,得与皇帝亲近,应启奏皇帝令他主持选举,便能渐渐疏远,造就是一个都令史的事情。

**古文:且九流难精,间隙易乘。 **

现代文:何况九品人物难弄清,有机可乘。

古文:充因称恺才能,宜在官人之职。

现代文:买充于是称赞任恺有才能,应当主持选举。

古文:帝不之疑,谓充举得其才。

现代文:皇帝没起疑心,还说买充推荐了合适人选。

古文:即日以恺为吏部尚书,加奉车都尉。

现代文:第二天就以任恺为吏部尚书,加奉车都尉。

古文:恺既在尚书,选举公平,尽心所职,然侍觐转希。

现代文:任恺在尚书任上,选举公平,尽心尽力,但见皇帝少了。

古文:充与荀勖、冯紞承间浸润,谓恺豪侈,用御食器。

现代文:贾充与荀勖、冯鱿乘机进谗言,说任恺奢侈,用皇帝的餐具。

古文:充遣尚书右仆射、高阳王珪奏恺,遂免官。

现代文:买充让尚书右仆射、高阳王司马珪弹劾任恺,于是免官。

古文:有司收太官宰人检核,是恺妻齐长公主得赐魏时御器也。

现代文:有关部门逮捕太官宰人检查核实,结果是任恺的妻子齐长公主得到的用作赏赐的魏时的皇帝用品。

古文:恺既免而毁谤益至,帝渐薄之。

现代文:任恺已被免了官,而诽谤却越来越多,皇帝渐渐疏远了他。

古文:然山涛明恺为人通敏有智局,举为河南尹。

现代文:但山涛明白任恺为人旷达机敏有才智,推举为河南尹。

古文:坐贼发不获,又免官。

现代文:因治贼无功,又被免官。

古文:复迁光禄勋。

现代文:再次升任光禄勋。

古文:恺素有识鉴,加以在公勤恪,甚得朝野称誉。

现代文:任恺向来能鉴赏人物,加上对公事尽力、谨慎,很得朝野称赞。

古文:而贾充朋党又讽有司奏恺与立进令刘友交关。

现代文:但贾充朋党又暗示有关部门弹劾任恺与立进令刘友勾结。

古文:事下尚书,恺对不伏。

现代文:事下尚书,任恺不服。

古文:尚书杜友、廷尉刘良并忠公士也,知恺为充所抑,欲申理之,故迟留而未断,以是恺及友、良皆免官。

现代文:尚书杜友、廷尉刘良都是忠于职守的人,知道任恺被买充压制,想要替他申辩,所以迟迟不判,于是任恺和杜友、刘良都免官。

古文:恺既失职,乃纵酒耽乐,极滋味以自奉养。

现代文:任恺既然丢了官,便纵酒享乐,尝尽滋味以保养自己。

古文:初,何劭以公子奢侈,每食必尽四方珍馔,恺乃逾之,一食万钱,犹云无可下箸处。

现代文:当初,何劭认为公子奢侈,每次进食必定凑齐四方佳肴,任恺更过分,一餐万金,还说没有可吃之莱。

古文:恺时因朝请,帝或慰谕之,恺初无复言,惟泣而已。

现代文:任恺有时去朝见,皇帝又慰问他,他开始不回答,衹是哭。

古文:后起为太仆,转太常。

现代文:后启用为太仆,改任太常。

古文:初,魏舒虽历位郡守,而未被任遇,恺为侍中,荐舒为散骑常侍。

现代文:当初,魏舒虽历任郡守,但未被器重,任恺为侍中,推荐魏舒为散骑常侍。

古文:至是舒为右光禄、开府,领司徒,帝临轩使恺拜授。

现代文:至此魏舒为右光禄、开府,领司徒,皇帝走到殿前让任恺授官。

古文:舒虽以弘量宽简为称,时以恺有佐世器局,而舒登三公,恺止守散卿,莫不为之愤叹也。

现代文:魏舒虽以宽宏大量著称,当时人却认为任恺有辅佐之才,而魏舒位至三公,任恺衹是有名无实的九卿,莫不为之愤慨。

古文:恺不得志,竟以忧卒,时年六十一,谥曰元,子罕嗣。

现代文:任恺不得志,最后因忧虑去世,终年六十一岁,谧号元,儿子任罕继嗣。

古文:罕字子伦,幼有门风,才望不及恺,以淑行致称,为清平佳士。

现代文:任罕字王俭,年幼有家风,才能和名望不如任恺,以善良之举获得声誉,是清正公平的优秀士人。

古文:历黄门侍郎、散骑常侍、兗州刺史、大鸿胪。

现代文:历任黄门侍郎、散骑常侍、兖州刺史、大鸿胪。

古文:崔洪,字良伯,博陵安平人也。

现代文:崔洪字良伯,是博陵安平人。

古文:高祖寔,著名汉代。

现代文:高祖崔宫,在汉代很著名。

古文:父赞,魏吏部尚书、左仆射,以雅量见称。

现代文:父亲崔赞,魏时任吏部尚书、左仆射,以雅量著称。

古文:洪少以清厉显名,骨鲠不同于物,人之有过,辄面折之,而退无后言。

现代文:崔洪年少时以清正严肃出名,耿直遇人,人有过错,就当面批评,过后没有二话。

古文:武帝世,为御史治书。

现代文:武帝朝,为御史治书。

古文:时长乐冯恢父为弘农太守,爱少子淑,欲以爵传之。

现代文:当时长乐冯恢的父亲为弘农太守,爱小儿子冯淑,想把爵位传给他。

古文:恢父终,服阕,乃还乡里,结草为庐,阳喑不能言,淑得袭爵。

现代文:冯恢的父亲去世,冯恢服丧期满,便回乡里,用草编织成简陋的房屋,假装成哑巴,冯淑得以继承。

古文:恢始仕为博士祭酒,散骑常侍翟婴荐恢高行迈俗,侔继古烈。

现代文:冯恢开始做官为博士祭酒,散骑常侍翟婴推荐冯恢,说他有高尚的操行,超凡脱俗,有古烈士之风。

古文:洪奏恢不敦儒素,令学生番直左右,虽有让侯微善,不得称无伦辈,婴为浮华之目。

现代文:崔洪上奏说冯恢不能带头履行儒者的品德操行,令学生在左右轮流值班,虽有让侯的小善,却不能说盖世无双,翟婴是华而不实之流。

古文:遂免婴官,朝廷惮之。

现代文:于是免翟婴的官,朝廷害怕他。

古文:寻为尚书左丞,时人为之语曰: 丛生棘刺,来自博陵。

现代文:不久任尚书左丞,当时人评价他说: 丛生荆棘,来自博陵。

**古文:在南为鹞,在北为鹰。 **

现代文:在南为鹞,在北为鹰。

古文:选吏部尚书,举用甄明,门无私谒。

现代文:任吏部尚书,选官公平,没有私下求情的。

古文:荐雍州刺史郤诜代己为左丞。

现代文:推荐雍州刺史却说代替自己任左丞。

**古文:诜后纠洪,洪谓人曰: 我举郤丞而还奏我,是挽弩自射也。 **

现代文:邵说后来检举崔洪,崔洪对人说: 我推举邵丞而他反而弹劾我,这是挽弓射自己。

古文:诜闻曰: 昔赵宣子任韩厥为司马,以军法戮宣子之仆。

现代文:邵说听说后说: 过去赵宣子以韩厥为司马,韩厥却以军法杀了宣子的仆人。

**古文:宣子谓诸大夫曰: 可贺我矣,我选厥也任其事。 **

现代文:宣子对各位大夫说: 可以祝贺我了,我选韩厥是要让他尽责任的。

**古文:崔侯为国举才,我以才见举,惟官是视,各明至公,何故私言乃至此! **

现代文:崔侯为国选才,我以才被选,衹以官职为重,都表现得很公正,为什么要说这么不公道的话!

古文:洪闻其言而重之。

现代文:崔洪听说后很看重他。

古文:洪口不言货财,手不执珠玉。

现代文:崔洪口不言财物,手不握珠玉。

古文:汝南王亮常晏公卿,以琉璃钟行酒。

现代文:汝南王司马亮常宴请大臣,以琉璃钟行酒。

古文:酒及洪,洪不执。

现代文:酒到崔洪处,他不拿。

古文:亮问其故,对曰: 虑有执玉不趋之义故尔 。

现代文:司马亮问原因,回答: 想到握玉不能快走的缘故。

古文:然实乖其常性,故为诡说。

现代文:但的确违背常理,所以是诡辩。

古文:杨骏诛,洪与都水使者王佑亲,坐见黜。

现代文:杨骏被杀,崔洪与都水使者王佑亲近,因牵连坐罪被黜落。

古文:后为大司农,卒于官。

现代文:后为大司农,在任上去世。

古文:子廓,散骑侍郎,亦以正直称。

现代文:儿子崔廓,散骑侍郎,亦以正直闻名。

古文:郭奕,字大业,太原阳曲人也。

现代文:郭奕字大业,是太原阳曲人。

古文:少有重名,山涛称其高简有雅量。

现代文:年少有大名,山涛称赞他高超不凡有雅量。

**古文:初为野王令,羊祜常过之,奕叹曰: 羊叔子何必减郭大业! **

现代文:最初任野王令,羊枯常路过,郭奕感叹道: 羊叔子何必次于郭大业!

**古文:少选复往,又叹曰: 羊叔子去人远矣。 **

现代文:没多久又去,郭奕又感叹道: 羊叔子不是凡人啊。

古文:遂送祜出界数百里,坐此免官。

现代文:于是送羊祜出界敷百里,被治罪免官。

古文:咸熙末,为文帝相国主薄。

现代文:咸熙末年,为文帝相国主簿。

古文:时钟会反于蜀,荀勖即会之从甥,少长会家,勖为文帝掾,奕启出之。帝虽不用,然知其雅正。

现代文:这时钟会在蜀反叛,荀勖是钟会的侄甥,小时候在钟会家长大,荀勖为文帝掾,郭奕启奏免他的官,文帝虽不听,但知道他公正。

古文:武帝践阼,初建东宫,以奕及郑默并为中庶子。

现代文:武帝即位,初建东宫,以郭奕和郑默为中庶子。

古文:迁右卫率、骁骑将军,封平陵男。

现代文:升任右卫率、骁骑将军,封平陵男。

古文:咸宁初,迁雍州刺史、鹰扬将军,寻假赤幢曲盖、鼓吹。

现代文:咸宁初年,升任雍州刺史、鹰扬将军,不久借给他赤幢曲盖、鼓吹。

古文:奕有寡姊,随奕之官,姊下僮仆多有奸犯,而为人所纠。

现代文:郭奕有个寡妇姐姐,随郭奕去做官,她手下的奴仆有许多犯罪的,于是被人检举。

**古文:奕省按毕,曰: 大丈夫岂当以老姊求名? **

现代文:郭奕审查完毕,说: 大丈夫岂能以老姐姐求名?

古文:遂遣而不问。

现代文:于是送走不问。

古文:时亭长李含有俊才,而门寒为豪族所排,奕用为别驾,含后果有名位,时以奕为知人。

现代文:当时亭长李含有俊才,但门第低微被大族排挤,郭奕用为别驾,李含后来果然做了大官,当时人认为郭奕能识别人物。

古文:太康中,征为尚书。

现代文:太康年间,征用为尚书。

古文:奕有重名,当世朝臣皆出其下。

现代文:郭奕有大名声,当朝大臣都排在他下面。

古文:时帝委任杨骏,奕表骏小器,不可任以社稷。

现代文:当时武帝委任杨骏,郭奕说杨骏度量小,不可委以国家重任。

古文:帝不听,骏后果诛。

现代文:武帝不听,杨骏后来果然被杀。

古文:及奕疾病,诏赐钱二十万,日给酒米。

现代文:等到郭奕病重,韶令赏钱二十万,每天给酒米。

古文:太康八年卒,太常上谥为景。

现代文:太康八年去世,太常上谧号景。

古文:有司议以贵贱不同号,谥与景皇同,不可,请谥曰穆。

现代文:有关部门认为贵贱不同号,谧号与景皇同,不可,请求为穆。

古文:诏曰: 谥所以旌德表行,按谥法一德不懈为简。

现代文:韶书说: 谧号所以表彰德行,按谧法固守道德不松懈为简。

**古文:奕忠毅清直,立德不渝。 **

现代文:郭奕忠诚刚毅,廉洁正直,守德不渝。

古文:于是遂赐谥曰简。

现代文:于是赐谧号简。

古文:侯史光,字孝明,东莱掖人也。幼有才悟,受学于同县刘夏。

现代文:侯史光字型昌,是娄茎抠人。年幼聪明,拜同县型夏为师。

古文:举孝廉,州辟别驾。

现代文:举孝廉,州裹用为别驾。

古文:咸熙初,为洛阳典农中郎将,封关中侯。

现代文:尘逦初年,任洛阳典农中郎将,封关中侯。

古文:泰始初,拜散骑常侍,寻兼侍中。

现代文:泰始初年,拜任散骑常侍,不久兼任侍中。

古文:与皇甫陶、荀暠持节循省风俗,及还,奏事称旨,转城门校尉,进爵临海侯。

现代文:与皇直跑、苞廛拿着符节巡察风土人情,等到回来,汇报情况合乎皇帝旨意,改任城门校尉,进爵临海侯。

古文:其年诏曰: 光忠亮笃素,有居正执义之心,历职内外,恪勤在公,其以光为御史中丞。

现代文:当年诏书说: 史光忠诚朴素,有正义之心,做过内、外官,恭敬辛劳,任命史光为御史中丞。

**古文:虽屈其列校之位,亦所以伸其司直之才。 **

现代文:虽屈居列卿、校尉的官位,也是为了施展他司直的才干。

古文:光在职宽而不纵。

现代文:侯史光在职宽松而不放纵。

古文:太保王祥久疾废朝,光奏请免之,诏优祥而寝光奏。

现代文:太保王祥久病没上朝,侯史光奏请免他的官,诏令优待王祥而扣下侯史光的奏章。

古文:后迁少府,卒官,诏赐朝服一具、衣一袭、钱三十万、布百匹。

现代文:后来升任少府,在任上去世,诏赐朝服一具、常服一件、钱三十万、布一百匹。

古文:及葬,又诏曰: 光厉志守约,有清忠之节。

现代文:等到下葬,又下诏说: 史光刚毅清贫,有廉洁忠诚的节操。

**古文:家极贫俭,其赐钱五十万。 **

现代文:家很贫穷,赐赏钱五十万。

古文:光儒学博古,历官著绩,文笔奏议皆有条理。

现代文:侯史光擅长儒学,通晓古代,在任上都有显著成绩,文笔奏章皆有条理。

古文:长子玄嗣,官至玄菟太守。

现代文:长子侯玄继嗣,官至玄菟太守。

古文:卒,子施嗣,东莞太守。

现代文:去世,儿子侯施继嗣,为东莞太守。

古文:何攀,字惠兴,蜀郡郫人也。

现代文:何攀字惠兴,是蜀郡郫人。在州任主簿。

古文:仕州为主薄。属刺史皇甫晏为牙门张弘所害,诬以大逆。

现代文:正值刺史皇甫晏被牙门张弘杀害,诬陷他谋反。

古文:时攀适丁母丧,遂诣梁州拜表,证晏不反,故晏冤理得申。

现代文:当时何攀正赶上母亲的丧事,于是到梁州上奏章,证明皇甫晏没有谋反,所以皇甫晏的冤情得以申诉。

古文:王濬为益州,辟为别驾。

现代文:王浚为益州刺史,用为别驾。

古文:濬谋伐吴,遣攀奉表诣台,口陈事机,诏再引见,乃令张华与攀筹量进时讨之宜。

现代文:王浚谋划讨伐昱迩,派包攀带着奏章到中央,述时机,韶令再次引见,于是命张华舆他筹划讨伐事宜。

古文:濬兼遣攀过羊祜,面陈伐吴之策。

现代文:王浚还派何攀经过羊祜处,面陈伐吴之策。

古文:攀善于将命,帝善之,诏攀参濬军事。

现代文:何攀善于传命,皇帝爱惜他,让他参王浚军事。

古文:及孙皓降于濬,而王浑恚于后机,欲攻濬,攀劝濬送皓与浑,由是事解。

现代文:等到茎壁向王坛投降,王运却因晚到一步而生气,想要攻打王浚,何攀劝王浚把孙皓送给王潭,由此矛盾化解。

古文:以攀为濬辅国司马,封关内侯。

现代文:以何攀为王浚的辅国司马,封关内侯。

古文:转荥阳令,上便宜十事,甚得名称。

现代文:改任荣阳令,上奏对国家有利的十件事,很得赞誉。

古文:除廷尉平。时廷尉卿诸葛冲以攀蜀士,轻之,及共断疑狱,冲始叹服。

现代文:任廷尉乎,当时廷尉卿诸葛冲因他是蜀地人士,轻视他,等到共同审理疑难案件,才开始佩服他。

古文:迁宣城太守,不行,转散骑侍郎。

现代文:升任宣城太守,还没走,又改任散骑侍郎。

古文:杨骏执政,多树亲属,大开封尝,欲以恩泽自卫。

现代文:荡坠执政,多用亲属,大搞封赏,想用恩惠自卫。

古文:攀以为非,乃与石崇共立议奏之。

现代文:剑!以为不妥,便与亘塞共同弹劾他。

古文:语在崇传。

现代文:奏章见《石崇传》。

古文:帝不纳。

现代文:皇帝不采纳。

古文:以豫诛骏功,封西城侯,邑万户,赐绢万匹,弟逢平卿侯,兄子逵关中侯。

现代文:因参预谋划杀握坠有功,封西城侯,食邑一万户,赏绢一万匹,弟弟包逢为平乡侯,侄子鱼逵为关中侯。

古文:攀固让所封户及绢之半,余所受者分给中外宗亲,略不入己。

现代文:鱼攀坚决让出所封户和绢各一半,剩余的分给亲戚,基本上没留给自己。

古文:迁翊军校尉,顷之,出为东羌校尉。

现代文:升任翊军校尉,不久,出任束羌校尉。

古文:征为扬州刺史,在任三年,迁大司农。

现代文:征用为扬州刺史,在任三年,升任大司农。

古文:转兗州刺史,加鹰扬将军,固让不就。

现代文:改任蛮业刺史,加鹰扬将军,坚决推辞。

古文:太常成粲、左将军卞粹劝攀涖职,中诏又加切厉,攀竟称疾不起。

现代文:太常盛塞、左将军工控劝他就职,皇帝手韶又催得急,他却称自己有病而不赴任。

古文:及赵王伦篡位,遣使召攀,更称疾笃。

现代文:等到赵王司马伦篡位,派人召见何攀,他越发说自己病重。

古文:伦怒,将诛之,攀不得已,扶疾赴召。

现代文:司马伦发怒,将要杀他,他不得已,带病应召。

古文:卒于洛阳,时年五十八。

现代文:在洛阳去世,年仅五十八岁。

古文:攀居心平允,氵位官整肃,爱乐人物,敦儒贵才。

现代文:何攀居心公允,为官严肃,鉴赏人物,尊儒爱才。

古文:为梁、益二州中正,引致遗滞。

现代文:任梁、益二州中正,引用了被埋没的人才。

古文:巴西陈寿、阎乂、犍为费立皆西州名士,并被乡闾所谤,清议十余年。

现代文:巴西陈寿、阎义、犍为费立都是西州名士,被乡里诽谤,评议了十余年。

古文:攀申明曲直,咸免冤滥。

现代文:何攀辩明曲直,洗清冤枉。

古文:攀虽居显职,家甚贫素,无妾媵伎乐,惟以周穷济乏为事。

现代文:何攀虽居高位,家很贫穷,没有小妾丫环、舞女乐器,衹做周济穷人的事。

古文:子璋嗣,亦有父风。

现代文:儿子何璋继嗣,也有父亲的遗风。

古文:史臣曰:幽厉不君,上德犹怀进善;共驩在位,大圣之所不堪。

现代文:史臣曰:周幽王、周厉王丧失为君之体,德高者仍怀着进善之心;共工、骥兜在位,至圣不堪忍受。

古文:况乎志士仁人,宁求苟合!

现代文:何况志士仁人,难道会随便附和吗!

古文:怀其宠秩,所以系其存亡者也。

现代文:被君主宠爱并被授以官秩,就要想着他的存亡。

古文:虽复自口销金,投光抚剑,驰书北阙,败车犹践,而谏主不易,讥臣实难。

现代文:虽然用金来装饰百口剑,投光抚摸,飞报朝廷,败车依旧在践踏,而进谏国君不容易,讥讽朝臣实在难。

古文:刘毅一遇宽容,任和两遭肤受,详观余烈,亦各其心焉。

现代文:刘毅遇到宽容,任恺、和崤两次遭到谗言,详细地观察余下的刚烈之士,也各有自己的想法。

古文:若夫武陔怀魏臣之志,崔洪爱郤诜之道,长升劝王弥之尊,何攀从赵伦之命,君子之人,观乎临事者也。

现代文:像武陔仍把自己当作魏臣,崔洪喜欢却说讲的道理,刘暾劝王弥称霸,何攀听从趟王司马伦的命令,要知君子的人品,可以看他怎样对事。

古文:赞曰:仲雄初令,忠謇扬庭。

现代文:赞曰:仲雄初次出任,其忠诚就传遍朝廷。

古文:身方诸葛,帝拟桓、灵。

现代文:自比诸葛亮,把皇帝比作汉桓帝、漠灵帝。

古文:大业非杨,元褒诮贾。

现代文:郭奕非难杨骏,任恺谴责贾充。

古文:和氏条暢,堪施大厦。

现代文:和桥条理顺畅,可作栋梁之材。

古文:崔门不谒,声飞朝野。

现代文:崔洪门前没有私下谒见的,其名声却飞遍朝野。

古文:侯史、武陔,辅佐之才。

现代文:侯史光、武陔也是辅佐之才。

古文:何攀平允,冤滥多回。

现代文:何攀公平,冤枉和酷滥多被纠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