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二十二

古文:卢思道从父兄昌衡卢思道,字子行,范阳人也。

现代文:○卢思道卢思道字子行,范阳人。

古文:祖阳乌,魏秘书监。

现代文:祖父卢阳乌,是西魏的秘书监。

古文:父道亮,隐居不仕。

现代文:父亲卢道亮,隐居不愿做官。

古文:思道聪爽俊辩,通侻不羁。

现代文:卢思道聪明善辩,通达脱俗。

古文:年十六,遇中山刘松,松为人作碑铭,以示思道。思道读之,多所不解,于是感激,闭户读书,师事河间邢子才。

现代文:十六岁那年,有一次,碰上中山人刘松替别人写碑铭,刘松把文章给他看,思道读了,有很多地方不理解,因此感触很深而受到激励。回家闭门不出苦读经书,并拜河间人邢子才为师。

古文:后思道复为文,以示刘松,松又不能甚解。

现代文:后来,思道再写文章给刘松看,刘松也不能透彻理解。

**古文:思道乃喟然叹曰: 学之有益,岂徒然哉! **

现代文:思道于是感慨地说: 学习很有益处,不是没有道理啊!

古文:因就魏收借异书,数年之间,才学兼著。

现代文:因此找魏收借阅奇书,几年里,学识才智有明显长进。

古文:然不持操行,好轻侮人。

现代文:但是,他不讲品德,喜欢轻视侮辱别人。

古文:齐天保中,《魏史》未出,思道先已诵之,由是大被笞辱。

现代文:齐天保中,《魏史》还没有发行,思道已先诵读了,由于这个原因多次被鞭笞受辱。

古文:前后屡犯,因而不调。

现代文:思道因前后多次违犯禁例,所以长期没被调用。

古文:其后左仆射杨遵彦荐之于朝,解褐司空行参军,长兼员外散骑侍郎,直中书省。

现代文:后来左仆射杨遵彦向朝廷推荐了他,才由平民百姓升做司空行参军,长期兼任员外散骑侍郎,在中书省值班。

古文:文宣帝崩,当朝文士各作挽歌十首,择其善者而用之。

现代文:文宣帝去世,当时朝廷文官各作挽歌十首,供皇宫择优录用。

古文:魏收、阳休之、祖孝徵等不过得一二首,唯思道独得八首。

现代文:魏收、阳休之、祖孝征等人只被选其一二首,惟独卢思道被录用了八首。

古文:故时人称为 八米卢郎 。

现代文:所以当时人称他 八米卢郎 。

古文:后漏泄省中语,出为丞相西閤祭酒,历太子舍人、司徒录事参军。

现代文:后因泄漏省中机密,调出中书省而担任丞相西阁祭酒,历任太子舍人、司徒录事参军等职。

古文:每居官,多被谴辱。

现代文:每每做官,常常遭谴受辱。

古文:后以擅用库钱,免归于家。

现代文:后来因擅自动用库钱,被罢官回家。

古文:尝于蓟北怅然感慨,为五言诗为见意,人以为工。

现代文:他曾在蓟北感叹万千,写了一首五言诗表达心中的情思,人们都认为写得很好。

古文:数年,复为京畿主簿,历主客郎、给事黄门侍郎,待诏文林馆。

现代文:几年后,又做京畿主簿,历任主客郎、给事黄门侍郎,待诏于文林馆。

古文:周武帝平齐,授仪同三司,追赴长安,与同辈阳休之等数人作《听蝉鸣篇》,思道所为,词意清切,为时人所重。

现代文:周武帝平定北齐时,授他仪同三司,赶赴长安,与同辈阳休之等各写了《听蝉鸣篇》。思道所作词意清切,被当时文人所推崇。

古文:新野庾信遍览诸同作者,而深叹美之。

现代文:新野人庾信看完他们同题诗作后,惊叹不已,并高度称赞。

古文:未几,以母疾还乡,遇同郡祖英伯及从兄昌期、宋护等举兵作乱,思道预焉。

现代文:不久,思道因母亲有病而回乡了,正好遇到同乡的祖英伯和他的堂兄昌期、宋护等率兵叛乱,思道参与了这件事。

古文:曩之扇俗搅时,骇耳秽目,今悉不闻不见,莫余敢侮。

现代文:北周派柱国宇文神举前往讨伐,一举平定。依法论罪思道应判死刑。但神举平时知道思道的名气,从俘虏中把他提出来,让他撰写布告。

**古文:《易》曰: 圣人作而万物睹 ,斯之谓乎! **

现代文:思道提笔成章,文不加点,神举很赏识他的才华而宽恕了他。后来思道提升为掌教上士。

古文:岁馀,被征,奉诏郊劳陈使。

现代文:一年多后,思道被调回京师,奉皇上命令在郊外慰劳陈国使者。

古文:顷之,遭母忧,未几,起为散骑侍郎,奏内史侍郎事。

现代文:不久,他因母亲去世而离职,没多长时间,又出仕做散骑侍郎,代理内史侍郎事。

古文:于时议置六卿,将除大理。

现代文:此时,朝廷商议设置六卿,将废除大理寺。

**古文:思道上奏曰: 省有驾部,寺留太仆,省有刑部,寺除大理,斯则重畜产而贱刑名,诚为未可。 **

现代文:思道陈奏皇上说: 省设驾部,寺存大仆,省有刑部,寺撤大理,这是重畜产而轻法度,的确不合适。

古文:有子允玉。孝贞弟孝威,亦有雅望,大业中,官至大理少卿。

现代文:思道有文集三十卷,流传于世。儿子卢赤松,大业年间官至河东长史。

古文:○薛道衡从弟孺薛道衡,字玄卿,河东汾阴人也。祖聪,魏济州刺史。

现代文:○薛道衡薛道衡,字玄卿,河东汾阴人。祖父薛聪,西魏齐州刺史。

古文:父孝通,常山太守。

现代文:父亲薛孝通,常山太守。

古文:道衡六岁而孤,专精好学。

现代文:道衡六岁就成了孤儿。他专精好学。

古文:年十三,讲《左氏传》,见子产相郑之功,作《国侨赞》,颇有词致,见者奇之。

现代文:十三岁时,读《左传》,见子产相郑国之功,写下了《国侨赞》,文辞、情致都很不错,看见的人都感到很惊奇。

古文:其后才名益著,齐司州牧、彭城王浟引为兵曹从事。

现代文:此后才名更加显著。北齐的齐州牧、彭城王高氵攸,任他为兵曹从事。

古文:尚书左仆射弘农杨遵彦,一代伟人,见而嗟赏。

现代文:尚书左仆射、弘农人杨遵彦是一代伟人,见了薛道衡,十分叹赏。

古文:授奉朝请。

现代文:授为奉朝请。

**古文:吏部尚书陇西辛术与语,叹曰: 郑公业不亡矣。 **

现代文:吏部尚书、陇西人辛术与他交谈后感叹说: 郑玄的学业不会中断失传了啊!

**古文:河东裴谳目之曰: 自鼎迁河朔,吾谓关西孔子罕值其人,今复遇薛君矣。 **

现代文:河东人裴讠献看见他后说: 自从周鼎迁离河北,我还以为关西再没有孔子那样的人了,不料今日遇到薛君!

古文:武成作相,召为记室,及即位,累迁太尉府主簿。

现代文:北齐武成帝作丞相时,召他为记室。武帝即位后,几次升迁他,后至太尉府主簿。

古文:岁馀,兼散骑常侍,接对周、陈二使。

现代文:一年多后,他兼任散骑常侍,负责接待北周、陈国的使者。

古文:武平初,诏与诸儒修定《五礼》,除尚书左外兵郎。

现代文:武平初,朝廷让他和诸儒生修定《五礼》,任尚书左外兵郎。

古文:陈使傅縡聘齐,以道衡兼主客郎接对之。

现代文:陈国使者傅纟宰来齐,朝廷让薛道衡兼任主客郎中,接待陈国使者。

古文:縡赠诗五十韵,道衡和之,南北称美。

现代文:傅纟宰赠诗五十韵,道衡和之,南人北人都认为诗很美。

**古文:魏收曰: 傅縡所谓以蚓投鱼耳。 **

现代文:魏收说: 傅纟宰这么作,只是人们所说的把蚯蚓投给鱼吃罢了。

古文:待诏文林馆,与范阳卢思道、安平李德林齐名友善。

现代文:薛道衡待诏于文林馆,与范阳人卢思道、安平人李德林齐名,与他们很友好。

古文:复以本官直中书省,寻拜中书侍郎,仍参太子侍读。

现代文:他又以本官身份在中书省值班,不久拜授中书侍郎,仍任太子侍读。

古文:后主之时,渐见亲用,于时颇有附会之讥。

现代文:后主时,他渐渐被亲近重用,当时对他颇有些附会皇室的讥讽。

古文:后与侍中斛律孝卿参预政事,道衡具陈备周之策,孝卿不能用。

现代文:后来,他与侍中解律孝卿参与朝政,道衡备陈防备北周国的计策,孝卿不采用。

古文:及齐亡,周武引为御史二命士。

现代文:到北齐灭亡后,北周武帝任他为御史二命士。

古文:后归乡里,自州主簿入为司禄上士。

现代文:他后来回到了乡里,从州主簿当起,后入京任司录上士。

古文:高祖作相,从元帅梁睿击王谦,摄陵州刺史。

现代文:隋高祖为北周丞相时,薛道衡随元帅梁睿攻打王谦,任陵州刺史。

古文:大定中,授仪同,摄邛州刺史。

现代文:大定元年,授为仪同,任邛州刺史。

古文:高祖受禅,坐事除名。

现代文:高祖受北周禅让,薛道衡因事受牵连,被除名。

古文:河间王弘北征突厥,召典军书,还除内史舍人。

现代文:河间王杨弘北征突厥,召他掌管军书,回京后授他内史舍人。

古文:其年,兼散骑常侍,聘陈主使。

现代文:这年,他兼任散骑常侍和出使陈国的大使。

古文:道衡因奏曰: 江东蕞尔一隅,僭擅遂久,实由永嘉已后,华夏分崩。

现代文:薛道衡上奏高祖说: 江南只是个小角角,擅称帝号很久了,实因晋永嘉之乱以后,华夏分崩离析。

古文:刘、石、符、姚、慕容、赫连之辈,妄窃名号,寻亦灭亡。

现代文:刘、石、符、姚、慕容、赫连之辈,妄自称帝,不久都灭亡了。

古文:魏氏自北徂南,未遑远略。

现代文:魏国从北往南,路程太远,来不及经略远处。

古文:周、齐两立,务在兼并,所以江表逋诛,积有年祀。

现代文:北周、北齐两相对立,务在兼并对方。所以江南未被诛伐,到现在有些年头了。

古文:陛下圣德天挺,光膺宝祚,比隆三代,平一九州,岂容使区区之陈,久在天网之外?

现代文:陛下圣德天挺,应恢复皇室的荣光,与夏商周三代圣君相比,平定天下,怎能容忍区区一个小陈国久在法网之外?

**古文:臣今奉使,请责以称籓。 **

现代文:我如今出使陈国,请让我让陈国自称藩邦。

**古文:高祖曰: 朕且含养,置之度外,勿以言辞相折,识朕意焉。 **

现代文:高祖说: 我姑且跟他们讲点涵养,把他们置之于度外,你不要用言辞去折辱他们。望明白我的意思。

古文:江东雅好篇什,陈主尤爱雕虫,道衡每有所作,南人无不吟诵焉。

现代文:江南陈国很爱作诗,陈国国主尤其爱这种雕虫小技,薛道衡每有所作,陈国人无不吟诵。

古文:及八年伐陈,授淮南道行台尚书吏部郎,兼掌文翰。

现代文:到开皇八年讨伐陈国时,授薛道衡为行台尚书吏部郎,兼管文秘。

古文:王师临江,高颎夜坐幕下,谓之曰: 今段之举,克定江东已不?

现代文:隋军临江,高赹夜坐军帐之下,对他说: 今日之战,能消灭陈国吗?

**古文:君试言之。 **

现代文:请你说说看。

古文:道衡答曰: 凡论大事成败,先须以至理断之。

现代文:薛道衡回答说: 凡是评论大事的成败,先要用大理来评判。

古文:《禹贡》所载九州,本是王者封域。

现代文:《尚书·禹贡篇》上所记载的九州,本是为王的人的封域。

古文:后汉之季,群雄竞起,孙权兄弟遂有吴、楚之地。

现代文:东汉之末,群雄并起,孙权兄弟于是占有吴国、楚国的地盘。

古文:晋武受命,寻即吞并,永嘉南迁,重此分割。

现代文:晋武帝受天命即位,不久就吞并了东吴国。永嘉之乱,晋室南迁,从此天下又遭分割。

古文:自尔已来,战争不息,否终斯泰,天道之恆。

现代文:从那以来,战争不息。坏运完了,好运就来了,这是不变的天道。

**古文:郭璞有云: 江东偏王三百年,还与中国合。 **

现代文:郭璞说过: 江南偏于一隅,称王三百年后,还是会与中原统一。

古文:今数将满矣。

现代文:现在,三百年之数已快满了。

古文:以运数而言,其必克一也。

现代文:按定数而论,这是必克江南的第一个原因。

古文:有德者昌,无德者亡,自古兴灭,皆由此道。

现代文:有德之君兴旺,无德之君灭亡,自古以来的兴亡,都是按这来的。

古文:主上躬履恭俭,忧劳庶政,叔宝峻宇雕墙,酣酒荒色。

现代文:我大隋皇上廉恭节俭,操劳政事,陈叔宝却大兴宫殿,沉溺酒色。

古文:上下离心,人神同愤,其必克二也。

现代文:陈国上下离心,人神共愤,这是必克江南的第二个原因。

古文:为国之体,在于任寄,彼之公卿,备员而已。

现代文:治国之本,在于信任大臣。江南的公卿,只是充数罢了。

古文:拔小人施文庆委以政事,尚书令江总唯事诗酒,本非经略之才,萧摩诃、任蛮奴是其大将,一夫之用耳。

现代文:他们选拔小人施文庆委以重任;尚书令江总,只知作诗喝酒,本非经邦济世之才;萧摩诃、任蛮奴是他们的大将,都只有一个勇夫的效用罢了。

古文:其必克三也。

现代文:这是必克江南的第三个原因。

古文:我有道而大,彼无德而小,量其甲士,不过十万。

现代文:我大隋有道而又势力强大,他陈国无道而又势力弱小,我看他们的人马,不超过十万。

古文:西自巫峡,东至沧海,分之则势悬而力弱,聚之则守此而失彼。

现代文:他们的防线,西到巫峡,东到沧海。分兵而守吧,那么势力分开而力量弱小;聚兵而守吧,又会顾此而失彼。

古文:其必克四也。

现代文:这是必克江南的第四个原因。

**古文:席卷之势,其在不疑。 **

现代文:我隋克陈,是席卷之势,请您不要疑虑。

古文:颎忻然曰: 君言成败,事理分明,吾今豁然矣。

现代文:高赹很高兴,说: 你分析成败,事理都很分明,我如今豁然明白了。

**古文:本以才学相期,不意筹略乃尔。 **

现代文:本因你有文才而指望你,没料到你的谋略也如此了不起!

古文:还除吏部侍郎。

现代文:回京后授他吏部侍郎。

古文:后坐抽擢人物,有言其党苏威,任人有意故者,除名,配防岭表。

现代文:后来因为他在吏部提拔官员,有人说他与苏威结党,任人唯亲,他被除名,流放到岭南。

古文:晋王广时在扬州,阴令人讽道衡从扬州路,将奏留之。

现代文:晋王杨广当时在扬州,偷偷地派人劝薛道衡从扬州走,说他将上奏朝廷,把道衡留在扬州。

古文:道衡不乐王府,用汉王谅之计,遂出江陵道而去。

现代文:道衡不想在晋王府,用了汉王杨谅之计,于是从江陵到岭南去。

古文:寻有诏征还,直内史省。

现代文:不久有诏书征调他还京,在内史省值班。

古文:晋王由是衔之,然爱其才,犹颇见礼。

现代文:晋王杨广因此记恨他,但爱他的才能,还能对他讲点礼貌。

古文:后数岁,授内史侍郎,加上仪同三司。

现代文:几年后,朝廷授他内史侍郎,加授上仪同三司。

古文:道衡每至构文,必隐坐空斋,蹋壁而卧,闻户外有人便怒,其沉思如此。

现代文:薛道衡每到构思文章时,必定会一个人坐在空书斋里,靠着墙壁而卧下,听到门外有人声,他便发怒,他就是这样沉思作文。

**古文:高祖每曰: 薛道衡作文书称我意。 **

现代文:高祖常常说: 薛道衡写的文书,我很满意。

古文:然诫之以迂诞。

现代文:但告诫他别迂腐。

**古文:后高祖善其称职,谓杨素、牛弘曰: 道衡老矣,驱使勤劳,宜使其硃门陈戟。 **

现代文:后来,高祖夸奖他很称职,对杨素、牛弘说: 道衡老了,为国奔走,很辛苦,应该让他家的大门口有人持戟站岗。

古文:于是进位上开府,赐物百段。

现代文:于是提拔他当上开府,赐他上百段布帛。

**古文:道衡辞以无功,高祖曰: 尔久劳阶陛,国家大事,皆尔宣行,岂非尔功也? **

现代文:道衡以无功为由而推辞,高祖说: 你在朝廷长期辛劳,国家的大事,都是你写的文书,难道这不是你的功劳?

古文:道衡久当枢要,才名益显,太子诸王争相与交,高颎、杨素雅相推重,声名籍甚,无竞一时。

现代文:道衡久在重要岗位,才气名声更加大了,太子诸王都争着与他交往,高赹、杨素又都推重他,名声更大,一时无人与他相比。

古文:仁寿中,杨素专掌朝政,道衡既与素善,上不欲道衡久知机密,因出检校襄州总管。

现代文:仁寿中,杨素执掌朝政,道衡既与杨素交好,皇上不想让道衡久管机密之事,因此让他出京任检校襄州总管。

古文:道衡久蒙驱策,一旦违离,不胜悲恋,言之哽咽。

现代文:道衡在高祖身边很久了,一旦离别,不胜悲伤依恋,话别时哽咽起来。

古文:高祖怆然改容曰: 尔光阴晚暮,侍奉诚劳。

现代文:高祖也很悲伤,说: 你已年老,侍奉我的确很辛苦。

**古文:朕欲令尔将摄,兼抚萌俗。今尔之去,朕如断一臂。 **

现代文:我想让你休息调养一下,同时料理一下民风民俗。今天你离去,我就像断了一臂一样。

古文:于是赉物三百段,九环金带,并时服一袭,马十匹,慰勉遣之。

现代文:于是送给道衡三百段缣帛、九环金带,和一套时装,十匹马,安慰并鼓励他上路。

古文:尚想睿图,永惟圣则,道洽幽显,仁沾动植。

现代文:道衡在任州官时,为政清简,官吏、百姓都感激他的恩惠。炀帝继位后,道衡转任番州刺史。

**古文:爻象不陈,乾坤将息,微臣作颂,用申罔极。帝览之不悦,顾谓苏威曰: 道衡致美先朝,此《鱼藻》之义也。 **

现代文:一年多后,他上表请求退休。炀帝对内史侍郎虞世基说: 道衡将要回到京师了,让他当秘书监吧。 道衡回京后,呈上他写的《高祖文皇帝颂》。炀帝看了不高兴,回头对苏威说: 道衡赞美先朝,这是《诗经·鱼藻》言在此而意在彼的意思。

古文:于是拜司隶大夫,将置之罪。

现代文:于是授道衡为司隶大夫,想给他加罪。

古文:道衡不悟。

现代文:道衡未醒悟。

古文:司隶刺史房彦谦素相善,知必及祸,劝之杜绝宾客,卑辞下气,而道衡不能用。

现代文:司隶刺史房彦谦与道衡一向交好,知道道衡必定会遭乱,劝他不与宾客来往,谦卑一点,但道衡不听。

**古文:会议新令,久不能决,道衡谓朝士曰: 向使高颎不死,令决当久行。 **

现代文:适逢议论新的法令,久议不决。道衡对大臣们说: 假使高赹不死,法令肯定早就推行了。

**古文:有人奏之,帝怒曰: 汝忆高颎邪? **

现代文:有人告他,炀帝发怒说: 你想念高赹吗?

古文:付执法者勘之。

现代文:把他交给司法部门勘问处置。

古文:道衡自以非大过,促宪司早断。

现代文:道衡自认为不是大过,还催促司法部门早点定案。

古文:暨于奏日,冀帝赦之,敕家人具馔,以备宾客来候者。

现代文:到了司法部门上奏炀帝的那一天,他还指望炀帝会赦免他,让家人准备了酒菜,以备招待来家的宾客。

古文:及奏,帝令自尽。

现代文:到奏明炀帝时,炀帝下令让他自杀。

古文:道衡殊不意,未能引诀。

现代文:道衡全没料到,不能马上自杀。

古文:宪司重奏,缢而杀之,妻子徙且末。

现代文:司法部门重又上奏。炀帝下令把他缢杀了,妻子儿女全部流放到且末。

古文:时年七十。

现代文:当时他七十岁。

古文:天下冤之。

现代文:天下人都认为他死得冤枉。

古文:有集七十卷,行于世。

现代文:他有文集七十卷,流传在世上。